柳觀春前世用藥頻繁,對於這些藥方子其實已經學了個七七八八,但外域風土人情不同,生長的草藥也殊方異類,要自己記住草藥名稱,重新調配止疼、止血的丹丸。
柳觀春記好一批丹方,打算哪天再去打聽一下草藥價格——她總不能天天抽空進山採摘,修煉也是很忙的。
一轉頭,看到那隻橫在蘇無言修長指骨間的墨筆,他顯然是百無聊賴,沒耐心聽課,手指翻飛,竟把一隻筆轉得靈動自如。
柳觀春想到從前上學時,班上男生也是很喜歡轉筆。
她不由發笑,看得目不轉睛。
江暮雪眼角餘光瞥見這一幕,不過並指捏訣,一道劍光自手中悄然閃現,當空劈斷蘇無言的毛筆。
「靠,轉筆也惹著你了?!」
蘇無言氣得掀桌,倒是柳觀春拍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師兄只是怕你一時分心,會遺漏課業罷了。」
看在柳觀春的面子上,蘇無言冷哼一聲,沒和江暮雪課上干架。
下課的時候,負責授課的師兄道:「你們初來乍到或許不知,在道宗里,若想得天材地寶輔助修煉,是要衝擂台,打龍虎鬥的。如有外門弟子排名靠前,很容易得到內門長老的賞識,可能提早被師尊定下,待通過內門大比後,便進入內門能得到師承。」
柳觀春懵了,她下意識扯了扯江暮雪的衣袖,問:「師兄,什麼是龍虎鬥?」
江暮雪道:「龍虎鬥是一種擂台賽制,道宗分外擂和內擂。顧名思義,外擂就是外門弟子的沖階擂台,內擂則是內門弟子切磋之地。弟子打擂台,不僅僅為了沖階,還要守擂,輸一場掉十分,所在排名也會被勝者迅速頂下。」
江暮雪說得頭頭是道,但柳觀春很快覺察到不對勁。
她警惕地看師兄一眼,出聲詢問:「師兄,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你是不是背著我打擂台了?」
蘇無言冷笑一聲:「何止呢!你家江師兄不僅打了擂台,如今還位居榜首,高達一千多分呢!」
說完,他又調出自己的龍虎戰令給柳觀春看,就連蘇無言都五百多分了!這兩人背著自己偷偷摸摸進步!
柳觀春如臨大敵,心裡有點不滿:「師兄,你居然瞞著我搞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江暮雪一時語塞。
他確實不占理,只能低聲答:「沒有刻意隱瞞。」
不過是柳觀春之前還在練習引氣入體,他閒來無事,順道開了幾場擂台賽罷了。
遇到的弟子皆是還未築基的外門弟子,自然揍起來很輕鬆。
也是如此,江暮雪從蘇無言那裡攢的火氣,總算有了發泄的地方,氣散了,自然就能維持淡然溫善的兄長形象了。
只是,因江暮雪下手毫不手軟,不過短短一個月,竟衝到了外擂第一名。
如今江暮雪只要守擂,就能維持名次。戰無可戰,他也感到十分無趣。
再一看柳觀春,她雙手握拳,目光堅毅,分明是燃起了戰意,江暮雪不由彎了下唇。
柳觀春逼視師兄,目光灼灼,鄭重起誓:「我也會衝上外擂前排,我要與師兄決一死戰。」
江暮雪垂眸道:「好。」
夜裡,柳觀春回到宿舍。
那位住在隔壁的朱蓉師姐忽然攔住她,問:「柳觀春,你有沒有在澡堂里偷用我的琉璃澡豆?」
聞言,柳觀春納悶地看她一眼:「沒有啊,不信你聞聞。」
「你沒用,倪芸彤也沒用,那澡豆怎麼會少這麼多?我
是靈修出身,當然用慣了這些好東西,可你們凡間來的,沒見過這些世家之物,一時眼饞也是有的。「朱蓉冷哼一聲,「我話撂在這兒,要是讓我發現誰用了澡豆,我和她沒完!」
朱蓉分明是懷疑宿舍里的所有同門,但她看柳觀春年幼、好欺負,特地拿柳觀春開刀,陰陽怪氣地諷刺所有人。
說實話,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在柳觀春面前挑釁,她倒沒有很生氣。
只是腦子剛剛轉過來,聽懂了朱蓉所說的琉璃澡豆,忽然想起一事。
柳觀春回屋拿出一個小匣子,在眾人面前打開。
匣子裡俱是一些晶瑩剔透的珠玉小球,還散發著幽幽的香氣。
柳觀春無辜地眨眨眼,問:「朱師姐,你說的琉璃澡豆是這個嗎?你丟了多少,我送你一些吧?江師兄給我買了好多……我自己都用不完……」
柳觀春諸多用物都是江暮雪贈送的。
老實說,江暮雪真是一個很好的兄長,能將柳觀春的方方面面都照顧得極為妥帖。
柳觀春確實很納悶江暮雪為何這麼有錢,才來道宗三個月,靈石說賺就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