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堯雙手環胸,疑惑道。
「鍾若華此人,心高氣傲,不想承受刑獄之辱,也是有的。但我還以為,以她這種堅韌到異於常人的性格,一定會在牢獄中撐下去,以待來日呢。畢竟,她手上的牌也不是全部沒有了……不是嗎?」
此時,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他除了雙臂仍纏著繃帶之外,穿戴已經恢復正常。只是右眼眼角下留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倒也不醜,只是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林堯口中的「底牌」。幾人都清楚。自然就是他們的師妹阿姣。
俗語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使是看在阿姣的份上,仙盟會秉公處理此事,不會重判。
而鍾若華這次的反應卻如此激烈,實在令人意料不到。
姜羨魚沉默片刻,突然道:「也許她心中真的藏著什麼秘密。」
另外兩人都望向了他。
尤其是荀妙菱。她靈光一閃,恍然道:「……你是說,搜魂?」
或許,有些事情,既是鍾若華不願說的,也是她從一開始就篤定了不能說的。
林堯坐下來,輕輕敲了敲桌子:「我大概知曉仙盟審問犯人的流程。一般審問凡人是用不上搜魂之刑的,但是他們會在問詢的過程中請來神獸獬豸的神像坐鎮。若是犯人沒有隱瞞,那獬豸不會有反應。若是犯人撒謊,則獬豸自會有反應。」
或許,即使不搜魂,鍾若華也找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來圓自己的謊。何況,她無法保證自己能完全避免搜魂之刑。
因此,她才主動求死。
……到底是什麼事,是她寧願死也不肯透露給外人的?
姜羨魚接著道:「既然程姝還安然無恙地被關在監牢里,那說明她八成不知道內情。否則,我非常懷疑,鍾若華在尋死之前會想辦法把程姝一起帶走。」
這說法讓林堯抽了抽嘴角:「不至於吧?虎毒還不食子呢。」
姜羨魚冷淡卻昳麗的眉眼毫無動搖,他堅持己見:「人心之毒,勝於虎狼。」
不過,鍾若華的預判是對的。
她死了之後,仙盟的調查也就到此為止,並沒有執著於挖掘所有蛛絲馬跡。
或許是來自於修士的居高臨下,仙盟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鍾若華和程姝兩個凡人能掀出什麼太大的風浪。
所以,在鍾若華死後,仙盟對程姝的審問迅速收尾。仙盟著重詢問了她們勾結魔族企圖謀害程胥年的相關事宜,至於其他問題,程姝確實一問三不知。很快,仙盟便做出判決:免去監禁刑罰,將她流放至荒域,責令其參與邊境的魔獸防線工程建設,簡單地說就是罰苦役。
程姝是同時得知仙盟對她的判決、以及她母親死去的消息的——她的臉色頓時煞白。
隨後,她馬上就在監牢里大鬧起來,不斷咒罵自己的妹妹。
「程姣,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好惡毒,是你害死了母親,是你把母親害死的是不是?我要跟你拼命!」
「哈哈哈,你不就是怨恨母親打算把你的靈脈替換給我嗎?你不就是怨恨母親從來不愛你嗎?……我告訴你,母親就是不喜歡你,她就是不愛你,她到死都不會愛你!」
原本,鍾若華想要將程胥年的靈脈換給程姝,此時仙盟已經十分清楚。
但這個被剝奪靈脈的倒霉蛋本該是鍾姣,這點他們一開始是不知道的。
直至程姝在監牢里嚷嚷開……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仙盟的人:「……」
這程家可真亂吶。
本來,鍾若華突然死在監牢里,他們對鍾姣是有些不好交代的。原本還打算給程姝一些緩衝時間,等鍾姣過來看看她,再送其去流放。
這下好了。
負責審問的修士嘆息了一聲,下令第二天就把人送走。
作為身邊唯一僅剩的血親,把人流放的程序是在鍾姣的旁觀下完成的。
程姝手腳戴著鐐銬、被人扭送出來的時候,那張蠟黃的臉上已經全然不見了往昔的嬌俏與靈動。她眼神略微有些呆滯,嘴上被施了個禁言咒,雙眼卻死死地盯住鍾姣,像是隨時要從她身上咬一塊肉下來。
鍾姣只瞥了她一眼,就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突兀的,程姝又被激怒了:憑什麼,憑什麼!當年她什麼都沒有,就是用這種淡漠的眼神望著她。現在她什麼都有了,卻還是用這種眼神望著她!
仿佛所有的慾念掙扎,所有的醜陋不堪,所有的痛苦憤怒,從一開始就與她無關。
程姣……她憑什麼這麼好命!
若說她一開始還只是為此憤憤不平,但當她的視線移到了自己的流放文書上,瞥見「見證人」那行上填的名字是「鍾姣」時——
她徹底瘋了。
鍾姣。
鍾姣!
她為什麼會突然姓鍾?為什麼會突然改回母姓?簡直就像……簡直就像鍾若華只有鍾姣這一個女兒,仿佛她們才是一家人似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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