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自數千年前被伏魔鍾鎮住之後,日日受烈火灼燒,神智早已幾近癲狂。
他嘴裡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皞玄……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皞玄」。
這已經是一個十分遠古的名字。
如今,人們皆稱這個名字的主人為「天帝」。
魔主對著天帝喊打喊殺的場面,魔君們都已經習慣了。倒不如說,殺上天庭、乾死那群神仙也是所有魔族的畢生野望。只是魔主失智無法溝通一事,魔域眾魔並不知情。只有幾個有能力與魔主通訊的高位魔君知曉。而他們還把這事給瞞下來了。
兆慶神色陰鬱地看著眼前發瘋的魔主,深覺魔族的前途真是黑暗無光。
但能怎麼辦呢?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他神色不變地向魔主行禮,隨後例行公事道:「稟報魔主,此次計劃失敗在……」
「殺……」
「荀妙菱……」
「殺!!!」
「……我等必定痛定思痛,潛心補救,爭取早日把計劃完成,救您出來。」
兆慶一口氣把最近魔族搖出的大失敗全給匯報了。
突兀的,室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原本低著頭的兆慶和簇幽漸漸皺起眉,有些驚詫——難道魔主恢復神智了?
然而,未等他們抬起頭,迎面而來的卻是一道強橫的魔氣,和一聲滿含森然殺意的、粗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
「都給我死!!」
兆慶/簇幽:「……」
「唰」的一下。
兆慶出手掐滅了通訊。
根據魔族的原則,上位魔對下位魔有著絕對的統治權。
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兆慶和簇幽都默契地忽視了魔主的命令。
……魔主都發瘋了,他哪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總不能因為他隨口一句「殺」,他們兩個魔君就得當場自盡吧?
敷衍完魔主,兆慶和簇幽心頭的怨氣逐漸淡去。
至少他們還沒被逼成瘋子,那事情就還沒到不可轉圜的地步。
簇幽已經冷靜下來,扭頭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兆慶拋出四個字:「破釜沉舟。」
簇幽思慮片刻,仍覺得不穩妥:「……你倒是好膽色。但如今這情景,你怎麼保證那人會站在我們這邊?」
「由不得他選。」兆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前世與今生,本就是藕斷絲連的一體,哪是他說斬斷就能斬斷的?那也太簡單了。再說,哪怕我們都當這事情不存在,天上的那些膽小鬼就能放過他?想得美!」
兆慶:「倒是你。掌控住一個先天靈胎真那麼難嗎?你非要用如此迂迴周折的法子。這麼多年,你也該清醒清醒……」
剎那間,簇幽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只見她周身的魔氣一滯,隨後瘋狂翻湧起來。空中幾道血色的紅光貫穿室內,竟是交錯的傀儡線,線下迅速滑落幾個漆黑的傀儡,徑直撲向兆慶。
兆慶瞅準時機,毫不猶豫地揮出魔刀。刀光閃爍,在空氣中輕盈划過,好似蝶翼翩飛。眨眼間,那些傀儡便被砍成數段。
然而,這些傀儡殘軀一落地,竟瞬間化作黑色泥漿,向四周滋滋地濺去,地面頓時被腐蝕出許多坑窪來,伴隨黑紫的毒氣騰空而起,直撲面門!
「你動真格的?」兆慶神色不虞,將魔氣灌注入刀中。青光一閃,刀氣與毒氣相撞,兩者皆散,掀起陣陣氣浪。
刷——
剎那間,無數紅色的細線纏纏繞繞,如一個嚴密的蛛網,將兆慶固定在原地。
簇幽遠遠地站著,纖細蒼白的手腕從暗紅色的廣袖中伸出來。
她漫不經心地抬了抬手指,魔氣沿著傀儡線傳遞出去,兆慶的身軀突然動了——他持起刀,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兆慶的身體明顯是失去了控制。他望向簇幽的餘光陰沉:「你做什麼!」
他的動作很緩慢,但又確實在進行著。刀尖離咽喉的位置越來越近,他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不平穩。=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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