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並沒有戳穿, 而是奇異地有些享受這種幼稚的互動。
過了好一會兒,孟夏終於鼓起勇氣, 問道:「那我現在發現了, 你會把我怎麼樣嗎?」
仔細思考過之後,孟夏忽然想到, 上一次自己之所以那麼驚慌交加, 是因為林清隅他從摸腦袋突飛猛進成摸爪墊——但現在, 自己的身體部位現在已經被開發得差不多了, 他就算摸自己哪裡,自己都不會震驚了!
想通之後, 小黑貓淡定了不少。
林清隅一下子被孟夏給問住了。
他本就神情冷淡的面色更加不愉, 但不想在小黑貓的面前沒面子,依舊嘴硬道:「嗯,知道我不能把你怎麼樣, 你還嚇成這副模樣?」
為了證明自己才沒有害怕,貓貓不服氣地支棱起兩隻耳朵,黃銅眼睛也睜得滾圓,精神奕奕得像一隻黑貓警長。
林清隅忍不住嗤笑一聲,大掌落下去又把貓耳朵給揉塌了。
孟夏抿著嘴將耳朵在他的掌心下頂來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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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誰都討不到便宜的情況下,一人一貓暫時休戰。
不過孟夏並沒有放鬆警惕,他拒絕臥繼續在林清隅的腿上,縱身跳到了書桌上。
跳到一半的時候腿軟,還是被林清隅託了一把才跳上去。
小黑貓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哈欠。
但這並不能妨礙林清隅做他想做的事情,更過分的事情做不了,規規矩矩地摸一下小黑貓總沒問題吧?
他故技重施,伸平的手掌像鏟子一樣探進小黑貓的肚皮底下,想把他從桌面上鏟起來。
小黑貓用盡全身的力氣憋氣,煤球臉上寫滿了抗拒。
林清隅不為所動,抱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孟夏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氣,然後下一秒急切地喵了一聲:「不要鏟我的肚子了!」
「吃太撐了,我會吐。」
林清隅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緩緩把手收了出來,這的確戳中了他的死穴。
小黑貓無辜眨眨眼睛。
趁他鬆懈,林清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黑貓撈到了自己的腿上:「沒事。你要是吐髒了,我可以給你洗澡。」
正好清洗一下被某隻髒手碰過的地方。
?
說好的不能耍更多的流氓呢?
孟夏傻眼,魚一樣在林清隅的腿上不安分地撲棱。
林清隅五指按住小黑貓柔軟的肚皮:「這會兒活蹦亂跳,不怕吐了?」
孟夏顫巍巍咽了一下唾沫:「我不吐,你別摸。」
他本來想控制著自己放輕呼吸,但不知怎麼的,貓肚皮急促起伏的弧度卻在林清隅的指腹下愈發明顯。
紊亂期的林清隅,總是在刷新自己的下限……
林清隅感受著指腹下薄軟的皮膚在瑟瑟發抖,自己的指尖每挪動一下,小黑貓都會隨之輕顫;還有圓滾滾的貓眼,也在可憐兮兮地盯著自己看,因為眼波很水很亮,可以看見裡面映照出來的,是自己的身影。
心情漸漸舒暢,他終於大發慈悲地換了個位置,指尖熟練地往上挪了挪,去撓小黑貓下巴。
孟夏下意識眯了下眼,但腦袋不肯接受討好地卻往後仰。
心情很妙的林清隅乾脆上下其手,一手撓貓下巴,一手攏住貓腦袋摸了摸。
強擼之下,必有貓貓呼嚕。
經過數周堅持不懈的練習,再加上天賦異稟的領悟能力,林清隅的擼貓手法愈發嫻熟。舒適得小黑貓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黃銅貓眼也跟著不斷眯起又強行睜大。
無論是上午練習排球跑來跳去,還是剛剛跟林清隅鬥智鬥勇,都很消耗人的精力。
林清隅替孟夏抹了一把眼皮:「困就睡一會兒吧。」
整張臉被修長的手掌覆蓋住,孟夏的眼睛在一片不太純粹的黑暗裡睜大了兩秒:【你該不會想要趁我睡著了的時候占我便宜吧?】
他現在對林清隅的信任程度有點兒低。
唔,是個好主意。
林清隅略作思忖之後,慢條斯理地威脅道:「你就算是不睡,我可以可以占你便宜。」
「……」
孟夏留給林清隅的,是一張氣鼓鼓的無臉貓。
他愛怎麼摸就怎麼摸好了,反正都是同樣的結果,睡著了被摸,總比醒著被摸好吧?
雖然嘴上說得不客氣,但實際上等孟夏睡過去之後,林清隅一點兒都沒有打擾他,向來端正的坐姿更加筆挺,直到雙腿的肌肉僵硬了。
窗外橘黃的天穹漸漸被夜色用筆刷塗上一抹又一抹的深藍與黑紫。
小黑貓依然睡得非常之熟。
書上的字已經看不清了,林清隅沒開檯燈,垂眸看了看自己膝上也快要融入夜色的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