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好心扶住你,不讓你摔倒在地板上。你怎麼還倒打一耙?」
林清隅垂眸,將小巧貓爪包回來繼續揉捏:「反正摸都摸了,摸一把和摸兩把有區別嗎?」
孟夏被他說得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好像是有點道理……那要不然就這樣吧?
小黑貓三分撐,七分累,半是無奈半是認命地將下巴重新趴回了林清隅的結實大腿上。
林清隅現在的體溫有點涼,揉捏的力道也時輕時重的,似乎把之前進修過的初級手法又還給了按摩師傅,總體感覺不算特別舒服。
縱然孟夏想要拋掉秦醫生的實驗擺爛享受一下,可實在是做不到。
感受到原本柔軟的麵團在自己的手下逐漸變成了硬邦邦的烤焦法棍,林清隅的心情愈發不美妙。
思考了一會兒,他捏住了沒心沒肺的壞蛋小貓的左後爪。
被嬰兒抱的小黑貓發出喵喵的叫聲,對林清隅的舉動萬分不解:「我只是手腫了而已,腿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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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隅意味深長地低頭看了孟夏一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五分鐘之後。
孟夏站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看著林清隅擰熱毛巾的動作瑟瑟發抖。
他好像看見了什麼熟悉的經歷在預言,小黑貓無助地閉了下黃銅眼睛。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選擇被冷冰冰的手指按摩,而不是被熱毛巾擦腳。
但現在是白天不是晚上,小黑貓這麼做只能讓眼睛消失,沒辦法讓自己隱身。
林清隅一邊動作優雅地擰毛巾,一邊指控孟夏的罪行:「……就是這隻腳,半小時之前踩髒了我的車。」
之前完全沒有發覺自己踩了潔癖底線的孟夏一下子被震驚和愧疚籠罩了。
我真的幹了這樣的事嗎?我居然幹了這樣的事!
但愧疚著愧疚著,他漸漸覺得不對勁起來。
不對,我是穿著鞋踩的,為什麼要擦腳?正確的方法難道不應該是刷鞋嗎?
——但讓林清隅給自己刷鞋這件事情,他不敢說也想像不出來。
按照林清隅的完美主義,既然擦了一隻爪墊,另外的三隻當然也得擦。
還要擦全套。
孟夏默默配合著他的節奏主動換爪,思緒卻在神遊天外:怪不得古代人容易造反,連坐真的傷不起……
犯下罪行的那隻貓爪,被留在了最後擦,而且擦的時間分外久。
擦到林清隅的手都被毛巾捂得溫熱了,孟夏甩著尾巴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他動作。
林清隅重新擰了一把毛巾,因為發力,他的手背上有青筋凸起。
衣袖袖口太過礙事,他往上挽了挽。
手指上沾著的水珠打濕了衣袖,布料上洇出幾個深色的圓點。
袖口之下怎麼好像也有幾點零星的深色?
難道是衣服沾水掉色了嗎,有錢人的衣服質量也會這麼差勁嗎……
小黑貓用肚皮往前顧涌了顧涌,貓頭好奇地探了過去。
他沒看錯,的確是深色的。
邊緣圓潤的菱形,一片兩片三四片。
是蛇鱗。
孟夏驚呆地貓眼圓瞪,脊背上的寒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幾分鐘之前,自己的爪墊蹭過的,觸感光滑但略微有些不平的東西,是交錯的蛇鱗。
因為湊得很近,他甚至能看清楚漆黑蛇鱗片上細密的花紋。
老祖宗說「好奇害死貓」,果然誠不欺我。
貓貓呆呆閉眼。
第39章
大概是視覺衝擊過大, 孟夏在這一刻選擇了裝鴕鳥。
林清隅勾唇捏了捏孟夏薄韌的貓耳朵尖:「我還說,你這次怎麼膽子變大了不少,原來不是習慣了。」
「而是沒發現啊——」
被逗樂之後, 青年的尾音拉長了一拍, 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惡劣。
林清隅的手指夾著貓耳撥來撥去, 據說, 貓耳朵尖上的這兩簇毛,叫做「聰明毛」。
他沒見過別的貓無法做比較, 但是按照孟夏能夠考上A大的智商來說, 應該不能短吧?
小黑貓僵著腦袋不敢亂動, 轉著眼珠用餘光偷看,但因為眼珠子太大了, 貓貓祟祟的小動作落在林清隅的眼中十分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