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治療時間在兩個人的各懷鬼胎中過去。
孟夏回宿舍的時候,只有傅詩情一個人在。
他變成了貓貓,正蹲坐在寢室正中央地毯上給自己認真舔毛。
聽到孟夏回來也只是抖了抖三角形的白耳朵。
簡狸大概是出去玩了,沈卻是個哥控,每個周末都要回家找他哥。
沈卻在全寢幾人中是最顯小的,傅詩晴總愛逗他是不是沒斷奶。
每次都會變回貓貓的沈卻啊嗚一口咬住臉頰。
於是,「四顧貓廬」宿舍驚現小貓自行車「欺負」大貓卡車的場景。
——傅詩情是臨清獅貓,一身長白毛,打架的時候很容易被咬住毛毛。
如果是正經打架,厚厚的毛髮對他來說當然是一層保護,但貓貓之間玩鬧,長毛就成了沈卻故意禍害的對象。
瞥見傅詩情亂七八糟的毛髮,孟夏坐在座位上捧臉笑:「你該不會又招惹阿卻了吧?」
這樣的戰況每周宿舍內都要上演一次,他已經適應得十分良好了。
不像第一次的時候,老實人孟夏瞪著圓圓眼驚慌失措地想要拉架,發現人形拉不開之後「咪嗚」一聲變回小黑貓,抬起前爪一左一右懟在兩隻貓臉上,想要把他們推開。
傅詩情仰起腦袋,喵喵嗷嗷地跟孟夏吐槽。
孟夏連忙安慰他,並且趁著沈卻不在,既不光明也不正大地幫著傅詩情一起聲討沈卻。
一人一貓你來我往,溝通順暢毫無阻礙。
只是聲討多了,孟夏逐漸開始心虛,咻得一下變成小黑貓擠到傅詩情身邊:「我幫你一起梳毛吧。」
小黑貓熱心舔舔獅子貓的大圍脖。
傅詩情矜持了不到五分鐘就接受了。畢竟長毛貓舔毛真的很累,自己一個人每次都要分成好幾才能全部梳理完。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因為兩隻小貓嘴巴都被梳毛大業占滿了,不大的宿舍里只能聽得見吧嗒吧嗒的聲音。
只是,靠在傅詩情身邊的時候,孟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才分別不久的林清隅。
明明自己和舍友的接觸要親密許多,但自己完全不會有不自在的感覺。而只是簡單臥在林清隅的腿上,他卻整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難道是因為他沒有毛的原因嗎?
小黑貓歪歪腦袋。
舔著舔著,傅詩情也記起孟夏的工作來,他抿抿舌頭騰出嘴巴,扭頭問道:「你剛剛打工回來,累不累?要不然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不怎麼累。」
小黑貓搖腦袋的動作忽然頓住,羞愧地記起來自己今上午最主要的活動就是趴在林清隅的腿上看了一部電影。
這麼清閒的工作,好像也沒資格抱怨什麼了……
再想想豐厚的薪資,孟夏甚至覺得自己可以付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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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隅和孟夏約定都治療時間是上午八點半到十一點半,距離午飯還有一段時間。
孟夏離開之後,林清隅把身上衣服換下來扔進洗衣機,又語音喚醒掃地機器人將整個公寓打掃了一遍。
衛生都收拾好之後,才下午一點多,他又轉移到臥室耐心地看了一會兒書,才重新站起來準備回林宅。
林清隅高考的時候病情不穩,成績滑鐵盧,再加上父母擔憂他的身體狀況,不願意他去太遠的地方求學,綜合考慮之下才選擇了坐落於本地的A大。
他每個周末都會回一趟林宅。
——這也是林清隅為什麼會將治療時間定在周六上午和周日下午的原因,他不欲讓孟夏去林宅陪伴自己進行治療,中間來回又會浪費許多時間。
等到林清隅到林宅的時候,林母正在一邊喝茶,一邊品嘗午後甜點。
她自己就是院長,不必和普通醫生和護士一樣嚴格上班打卡,偶爾還是能偷懶一下的。
見兒子走進客廳,林母從半躺在單人沙發上改為坐直了身體:「回來了?」
「嗯。」
林清隅應答,換上拖鞋之後去洗手間洗手,水聲響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重新回到客廳,坐在離林母不遠不近的地方。
他心裡清楚,母親主動打招呼就是有話想跟自己說的意思。
而最近能讓母親關心的問題,不外乎是——
才一個星期沒見,林母其實也沒有多想念兒子。
瞥見茶几上的甜品塔,她找到一點關心兒子的素材:「你吃午飯了吧?」
「吃了。」
林清隅撒起謊來雲淡風輕。
「那就行。」林母也就是象徵性地問問,話題截斷後又沒詞了,看著被自己吃了一半的點心,她思考了一下問道:「你要不要再吃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