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哥哥衣服的宮九注意力全在兄長的身上,他的語氣不再冷酷,甚至難以保持平穩,輕顫著說:「我十分畏懼他,每次看到他,都會想起他殺死母親時的場景,就算過去再久,我都不會忘記。」
太平王:「是我對不起你。」
宮九像沒聽到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薛沉和太平王很清楚,他聽到了,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勉強維持表面的冷靜。
「我原本打算把這件事情隱瞞一輩子,沒想到卻害你走入歧途。」太平王低沉地說,「漣兒看到的不錯,你們的母親,的確是在我的懷裡失去了氣息。也是在那一日我才知道,她竟是西域來的細作,特意來到我的身邊,只為竊取軍中機密。」
宮九猛然看向他,眼眶發紅:「所以你就把她殺了?」
太平王苦笑:「她待我如此情深義重,我又怎敢薄待她?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竟會因為我的情誼進退兩難,不得已之下,選擇了自盡。」
宮九:「明明是你親手將刀子刺入了她的胸口!」
太平王:「她身份暴露,一心求死,將匕首塞入我的手中,我不忍傷她,她便握著我的手,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宮九:「不可能!就是你殺死了母親!」
太平王想起亡妻,對兩個孩子心中有愧,只是無奈地看著他。
薛沉淡淡地說:「這些年來,爹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宮九當然知道太平王對他很好,否則他也不會隱隱猜測到這件事背後另有隱情。
之前在薛沉面前坦白的時候,薛沉就說起過這句話,宮九那時被逼迫地縮回了堅硬的外殼中。現在的他避無可避,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宮九眼睛裡流出淚水:「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薛沉:「你該向爹爹道歉。」
宮九:「我沒錯!我不會道歉,我沒有錯!更不會原諒他!」
他回退兩步,就要往外跑。
薛沉追過去,抓住了宮九的手臂,宮九情急之下,用力一推,甩開了兄長,逕自逃走。
薛沉被他推得後退兩步,腰腹撞在了旁邊矮榻的靠背上。
宮九腳步遲疑,回頭看了一眼,還是選擇了逃跑。
薛沉伸手撐著身體,疼得直不起身:【嗚嗚,系統,他打我。】
系統:【你沒事吧?】
薛沉:【我有事!我好疼啊!】
太平王連忙過去扶住他:「沉兒,你怎麼樣?」
薛沉咬牙:「我沒事。」
系統:【你到底有事沒事?】
薛沉:【嗚嗚有事,好疼啊。我弟怎麼跟條瘋狗似的。】
系統:【……】
太平王扶著他坐在矮榻上,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傷得厲害嗎?是怎麼個疼法?可有傷到臟器?」
薛沉搖頭:「就是磕了一下,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