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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令裴虎和蘇允都有些動容。不管雍武帝有多荒唐,過去做了多少錯事,但他們君臣數十年,怎麼會半分情誼都沒有呢?

兩人都跪下,長嘆一聲「陛下」卻只能俯首,不知還能說什麼。

謝昭野也跪下,但心頭卻一直在發笑。

多少忠臣是被他權衡後刻意放任以至於下場淒涼的?

如今對著一些不乾不淨的倒表演起為君的氣度來了?

謝昭野想,若是把這事當做笑話寫信去跟江燼梧說,沒準還能逗他一笑。

「陛下仁慈。」謝昭野俯首,然後又直起脊背,面無表情道,「多年來,陛下已然厚待齊家,齊太傅辭官後本該歸鄉,是陛下憐他年老,才特賜宅子留他在上京榮養,陛下如此寬容,事到如今,也不過是齊太傅自食惡果。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

他抬頭,身為臣子本不該直視天顏,他卻大逆不道地和雍武帝沉沉的眸子對上視線,毫不示弱。

雍武帝有些生氣。

他說齊懷仁是貪心不足,那自己是什麼?縱容他生事的昏君不成?他本想看在齊懷仁已死的份上,對他的家人留情,如今被謝昭野捧了一堆高帽,他反而說不出了。

謝昭野道,「微臣從齊太傅的書房搜出的密信,陛下應還來不及看吧?」

「什麼密信?」

雍武帝一早起來就有些精神不佳,聽秦國公派人來報信說齊懷仁死了,謝昭野又封了齊府,他一時惱怒,就直接下令把人召過來了,想著,無非也就是一些齊懷仁給地方官員當靠山,收些賄賂的小事罷了!

「今早,微臣不但從齊府的密室里搜出了七大箱官銀,還從齊太傅書房的暗格里,搜出了他與北狄的通信!」

「北狄?!」雍武帝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

謝昭野又道,「日前,太子殿下才從金州來信,陛下應該是知道的,殿下在金州遇刺,就是北狄人設下的陷阱,好在殿下急智,沒有出事,還抓出了於參這個內鬼。以陛下的智慧應該也能猜到,僅憑於參,哪來的手段與能力勾結北狄?」

謝昭野雖然在這裡話指齊懷仁,但他其實更懷疑另一伙人。

齊懷仁到底已經從朝中退下來了,再得聖心,可他的子孫沒一個有本事的,怎麼敢勾結異族的?他更傾向於是他因為江燼梧要重組巡察司一事亂了手腳,被人挑撥,成了別人的手套。

只是,現在的證據只指向齊懷仁,他知道雍武帝的性子,不會平白自己露個構陷他人的把柄出來。

不過扯出了勾結北狄謀害太子的大旗,雍武帝肚子裡的一堆要對齊家其他人從輕發落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甚至還有些後悔。

齊懷仁貪點銀子他能容忍,但勾結北狄是他絕對忍不了的!更別說還敢謀害太子?今日謀害太子,明日是不是就能弒君了?膽大包天至此,是個皇帝都忍不了!不用謝昭野再添油加醋,他已經想把齊家全砍了。

這就是所謂的君恩。

雍武帝暴怒之下,直接掀了手邊的小案:「混帳東西!給朕殺!讓朝野都看看,敢勾結北狄是什麼下場!」

謝昭野斂下眉眼,藏下眼中滑稽,「陛下聖明!只是按照規矩,還需對齊府眾人一一審問,這齊懷仁如此大膽,說不定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罪行。」

蘇允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這世上,就沒有審不出的罪名。

嘶,這謝昭野怎麼回事?是真要往死里整齊家,讓齊懷仁死也不能瞑目啊。以前也沒聽說齊家哪裡得罪過他啊。

不過在雍武帝這裡過了明路之後,那就是師出有名,隨便他查了。

從永和殿退出去後,蘇允問他打算怎麼審問齊府人,謝昭野笑笑,道,「下官是工部侍郎又不是刑部侍郎,這種事情,當然得沈蒙沈大人來了。只不過,臣打算,讓皇城司與刑部一同審,蘇大人覺得如何?」

若只有一個刑部還好,再加一個以刑罰駭人出名的皇城司……

蘇允忍不住再度回憶了一番,齊家以前真沒得罪過謝昭野吧?

接下來就是沈蒙的事了。

然而,沈蒙也很頭疼。

不是,謝昭野讓人給他送的口信什麼意思?什麼叫務必要撬開他們的嘴巴,讓他們把幕後真兇交代出來?

這不就是要他把秦家攀扯進來嗎?

他是不喜歡秦家,覺得他們是朝廷蛀蟲,但若是齊懷仁這事真與秦家沒有關係,他再怎麼審也審不出來啊!

就在齊府人人自危,齊懷仁連個體面些的葬禮都沒有,被衙役草草挖了個墳勉強讓他入土的時候,下面有人來報,說是在獄中的齊清淮求見謝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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