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殿下竟然不知道嗎?」
江燼梧能說不知道嗎?他淡淡一笑,「哦,是有這麼回事,謝卿上報過,是孤一時沒想起來。既然如此,便算了,索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等蘇允幾日全部離開,江燼梧才重重坐回椅子上,冷笑,「呵,跑得還挺快!」
是怕他秋後算帳吧?還以為他不知道怕呢!
默書瞧出些什麼,小心問:「殿下昨日和謝大人吵架了?」
江燼梧的牙磨得咯吱咯吱的,堅決不可能說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只是捏緊拳頭,「以為跑出去一陣子,孤就不計較了?休想!」
默書看著他這樣,更好奇了,看昨晚謝昭野的模樣,還以為不是什麼大事呢,怎麼今天看自家殿下這樣,謝大人好像真幹了什麼捅破天的事了?
默書還以為這回江燼梧是真的惱了,誰知還沒到午後,江燼梧就派出一個謝昭野也認得的朱雀衛拿著東宮的令牌去追工部的出行隊伍了,雖然他的語氣很不耐,一副煩透了語氣——
「把這個交到他手裡!天高路遠,別不小心折在外面了!好歹在別人眼裡是孤的人,孤丟不起這個人!」
但這給出去的可是太子隨身帶著的令牌!拿著這東西,不但能號令錦州的官員,甚至能調動錦州的軍隊!
默書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另一邊,東宮派出去的人快馬加鞭,不到傍晚,就追上了工部的隊伍。
謝昭野拿到太子令牌後,觸著令牌的紋路,仿佛能感受到令牌主人的溫度,一貫叫人看不出深淺的眸子也藏不住眼底的繾綣,上揚的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看得同行的一眾工部低階官員們一陣牙酸。
這知道的,是謝大人在感念太子殿下君恩深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拿著哪家小娘子送來的定情信物呢!
至於嗎?
……還真至於。
要是他們之中誰能得東宮那位如此青睞,他們也忍不住不炫!
謝昭野笑容溫和謝過送東西的人,「勞煩幫我帶句話給殿下……罷了,大人不如休整一會兒,我手書一封帶回上京,以表我對殿下的敬重。」
朱雀衛細細尋思了一下,好像沒什麼問題,就答應了。
順帶還根據太子的吩咐,避開人把李詡的事簡略地說了說。
謝昭野笑意更深。
他就知道,無須和江燼梧明說,他也能明白,他每走出一步棋,下一步該怎麼續。
唔,這大概就叫心有靈犀吧。
江燼梧第二天一早才拿到謝昭野的信。
拆信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因此並沒有避著人。
信的前半部分倒還好,就是謝恩,然後撒嬌,他都能透過信紙看到謝昭野跟他裝可憐說出門在外吃不好也睡不好的神情了,他剛蹙起眉想,官員出公差的條件有那麼差嗎?若是這樣,那得召戶部尚書來聊聊了……然後,就接著瞟了後半部分。
……
「都出去!」
江燼梧死死捏著那信紙。明知道壓根不會有人剛看他手裡的信,但還是會生出被人瞧見的錯覺。
默書愣了愣,看了眼自家殿下忽然沉下的臉色,雖不解,但還是呵退了殿內的宮人。
默書剛回來,江燼梧就飛快地折起信紙。
「你也先下去吧。」
默書一愣,但還是依言退下。
江燼梧又看一眼信,然後只看一眼,就飛快地,憤憤地揉成團扔在桌案上。
過了一會,又拿起紙團,鋪開,咬著牙看完了後半封信,越看臉越燙,捏著信紙的手用力到發白。
謝昭野!!!怎麼會有這麼不害臊的人?!
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然、竟然……也太混不吝了!
果然,他就是在拿自己尋開心!他還當這廝回來後變了,根本沒變!還是這麼惡劣!不必想都知道,這貨在寫下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的時,肯定頗得意地在幻想他看到後出醜的樣子!
他竟然也不想想,要是這封信讓別人看見了怎麼辦?這是能讓外人看見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