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是我的不是,別當真,我怎會如此辱你?你一向喜潔,我怎會如此?好了,我給你賠不是。」
乘白羽仰在榻上只是無話,賀雪權道:「你還要我跪地拜你賠罪麼?」
「不必,」
乘白羽胡亂抹臉,「你只須……退出去。」
「嘿,」
賀雪權當他性子使完,重新覆他身上,
「那不成。」
「禁制我已補好,阿羽,你只須……」
盤桓又兩炷香功夫,
「乖阿羽,予你了。」
賀雪權在絕深處鎖結,又細細密密吻遍腰腹腿溝,聲聲相喚。
少頃,賀雪權憑空一划,一座三面懸屏的湢澡室赫然出現,
「我先收拾乾淨再來扶你。」
賀雪權在乘白羽眉間輕吻。
乘白羽並不答應。
神魂歸位,他腦子裡只有一件事:糟糕,沒帶炎冰絕息丹。
上回服得便有些遲了,唉。
屏風後湯水漸漸,聲息半刻,賀雪權自屏後轉出,俯身細緻將乘白羽攬在懷裡。
「好阿羽。」
他便這樣抱著他,「我就知道,你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那你錯了,」乘白羽閉著眼,「我乃九州五界第一無情無義之人。」
「胡說,」
賀雪權言語間大有鬆口氣的意味,「我就知道你不會的。」
「……我不會什麼?」
「說來可笑得很,我近來聽聞一事,」
賀雪權道,「有人說你服用避子的毒物。」
乘白羽呼吸一窒。
「不瞞你說,你這段日子不服管教,我是將信將疑的,」
賀雪權滿目欣慰,「可我立在屏後暗中探看,你可一根指頭沒動。我想你若果真用藥,方才當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你沒有,」
賀雪權笑著召來散落在地的青袍,邊角袖子裡摸過,又送神識到乘白羽各個百寶囊、百藥囊里看過,
「我就知道,都沒有。」
「嗯,」乘白羽無聲吐氣,「沒有。」
要說承認也沒什麼。
其實若非為著章留山的大事,解契二字早也說了。
可賀雪權最近太瘋,那種瀕死之感,預卜的痛覺,身不由己,乘白羽不想再試一次。
……且慢。
「有人說?」乘白羽慢慢問,「誰。」
「沒誰。」賀雪權含糊道。
「閻聞雪麼。」
「……說了沒誰。」賀雪權翻身坐起,面中顯出一絲焦躁。
「所以你確信無疑。」
「不信了,」
賀雪權扭頭看他,「無論是誰,現今知道你並沒有,這件事便就此揭過,好麼。」
這般目光投來,是俯視。
「不好。煩請問賀盟主,」
乘白羽淡聲道,「他是以什麼身份過問這件事呢。」
「到年紀總該考慮子嗣之事,」
賀雪權臉上的神色不清,「阿聞也只是擔心我。」
「……」
乘白羽徐徐而笑,「服藥的是我,反倒擔心你?」
賀雪權皺眉:「莫說瞎話,如今知道你並沒有——」
「我有啊,每次都吃呢。今日忘記隨身帶著罷了。」
殿中有一瞬寂靜。
「你到底有沒有?」
賀雪權問,「沒有的吧?你上回答允我的,要為我哺育孩兒。」
「倘若有呢,」
乘白羽笑意滿面,「你要當著閻聞雪的面千刀萬剮了我麼?」
賀雪權臉色變得難看:「不許胡說。」
「倘若沒有,」
乘白羽自顧自笑得格外暢快,「賀盟主,造謠中傷,你會令你的好友向我賠罪嗎?」
「賠罪?」賀雪權一點一點注視他的眼睛,「阿聞也是好心。」
下一句賀雪權問:「你是否當真在意閻聞雪?」
「誰?什麼東西?」
乘白羽唇邊嘲弄漸濃,「什麼人,也值得我在意。」
「可是你在生氣。」賀雪權加重語氣,眸中似有小心檢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