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時認出了他,此人乃是太子褚暄停。
她看向褚暄停的同時褚暄停也在看她。
兩人目光對上,誰都沒有退。
還是褚暄停身旁的另一人過來餵藥,傅錦時才移開目光。
秦頌錫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遞給傅錦時,傅錦時接過,在入嘴時微微一頓,卻還是選擇吞下。
她自小跟隨母親學醫,見過許多藥,手中這一粒她一聞便認出是詔獄中的「幻生」。
此藥藥效極霸道,起作用也快,為的就是折磨罪犯時吊住氣,讓人能夠有力氣抗住一道道的酷刑,生生的折磨到得到想要的罪供,然而藥效過後,用藥的人身體對痛覺的感知會放大數倍。
有許多人扛過了酷刑,卻沒能扛過最後的疼,最終選擇自我了結。
不過這藥的弊端對此時的她來說不重要,她的當務之急是考慮該怎麼離開詔獄。
太子既然救她,那便是她有用。
這是一個機會。
她心思急轉間,藥效也起來了,很快她便感覺呼吸平緩了許多,也有了力氣,她轉頭去看齊鷹。
齊鷹之前與傅錦時打鬥時就已經受了傷,而沉七能做褚暄停的護衛說明武功不低,所以很快齊鷹便落敗於沉七,然而他在沉七的劍落下之前對著褚暄停開口求饒。
褚暄停聞聲看他,沉七把劍架在齊鷹頸間將人押過去。
「太子殿下,我是被逼的。只要殿下饒我一命,我便告訴殿下幕後之人。」他做出一副惶恐求饒的姿態。
褚暄停卻沒說話,居高臨下地覷著齊鷹。
齊鷹繼續說:「是——」
話未說完,便猛然暴起,沉七反應極快,在齊鷹手中的刀片抬起前便了結了他。
有幾滴鮮血濺出,沉七反手甩劍,全然擋下。
褚暄停在原地眼都沒眨一下。
齊鷹倒在地上,錯愕地瞪大眼睛,他看見太子目光冷淡清寒,像是全然猜到他的心思,他死不瞑目。
「扔去亂葬崗餵野狗。」褚暄停說。
「是。」
跟著褚暄停進來的人對這條命令毫無意外,傅錦時卻眼底微動。
齊鷹要殺她那一定是有人指使,可看太子這樣子應該是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留下活口來調查此事。
為什麼?
她強行撥開混沌的思緒,注視著褚暄停,逼迫自己去想。
褚暄停自然能感受到傅錦時的注視,沉七將齊鷹的屍體拖走後,他走向了傅錦時。
傅錦時此刻狼狽至極,即便有「幻生」讓她緩和了過來,可她身上到處都是傷,最嚴重的兩處在腿與肩膀,鮮血與之前沾染的髒污暈開在囚衣上,臉上也滿是冷汗與血水,髮絲凌亂的貼在蒼白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