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英武男子該有的雄渾壯闊,大腿修長卻結實有力。
龍涎香的氣息深沉甘醇。
紀青梧本以為自己會輾轉一夜,可她沾了枕榻,望著那人,不一會兒就呼吸綿長地睡了過去。
而聽著清淺的呼吸聲,還有時不時飄散過來的非花非果的清甜香味。
龍床之上的人忽然睜開眼,心神煎熬。
…….
紀青梧醒來時,還是在軟榻之上。
雖然這榻子只能容得下一人所睡,翻身就要掉下去,但她一點兒也沒有覺得身子疲乏,反而睡得非常舒服。
別說聽見皇帝起夜咳嗽了,她好起來服侍,她這一晚上睡得死沉。
所以就連皇帝夜間叫了次水,她都不知。
她朝著龍床的方向望去,原本躺在那裡的人影已然不在。
外邊天光剛亮,應是去上朝了,她感嘆著皇帝也不好當,要宵衣旰食,晝夜不停為社稷操勞。
宮人們進來收拾床鋪,發現龍床上的被褥上縈著那股清甜之氣。
可那女子分明宿在軟榻之上。
宮人們訝異地看了留宿在昭陽殿的女子一眼。
清晨之光,從窗邊照進來少許,灑在紀青梧的側顏上,那樣清透的瞳仁。
宮中從未有過如此乾淨的顏色。
紀青梧忽而皺緊眉頭。
完了,天亮了,她的那頓板子也要來了。
這下皇帝也不在,她的屁股要陷入大危機。
一旁的宮人輕聲道:「紀小姐,皇上臨去早朝前,給您留了字條在書案上。」
她眼睛一亮,趕忙跑到書案,拿起壓在硯台下的紙,剛看了一眼。
門外就傳來太監的尖銳聲。
「太后娘娘駕到!」
第49章
衝冠一怒為藍顏
紀青梧將手中的字條收在袖子裡,隨著殿中的宮人們一塊跪了下去。
「哀家的懿旨請不動你,只能哀家親自過來了。」
太后面無表情地走進昭陽殿,身後跟著石溪和芳華。
紀青梧垂著頭,不敢答話,老老實實地跪在一旁。
李渝宗隨武肅帝一同上朝去了,這殿中只留下幾位負責寢宮大小事務的宮人。
太后撩起眼皮,看了紀青梧一眼。
見她髮絲微亂,一副剛清醒沒多久的樣子,心內愈發不悅。
這時辰,皇帝的早朝都開了大半,太后昨夜陪著受驚的慶雲公主,也沒能安睡。
紀青梧這個惹禍的,倒是睡得香!
坐在靠椅上,太后滿面怒容。
「哀家本來念你流落在外多年,孤苦無依還帶著幼女,本想給予你更多照拂。」
太后嚴厲地接著道:「可你竟敢將哀家親生的公主推到湖中,差點兒令慶雲溺水而亡,你的膽子著實大了些。」
紀青梧猶在想著字條上的內容,筆墨不多,只有兩字。
見她神遊天外,太后心中的怒火更甚。
「雖然你是哀家侄女,但也不能目無法紀,以下犯上,今日哀家要罰你,你可知錯!」
知錯又怎樣,不還是要被罰。
紀青梧捏了捏小指,這事兒歸根結底是因為一人。
若是如武肅帝留給她的紙條所言…….
太后想必會高抬貴手。
可她不想這麼做!
易地而處,如果黎承訓因為對方是有權勢之人,把她當做物品一般,拱手讓人,她也會失落傷心。
她和黎承訓的感情並不算深厚。
可忽然跳出來這麼多人來阻礙他們,紀青梧反而起了要堅定呵護這株感情「幼苗」的念頭。
紀青梧打定了主意。
抬頭直視太后的眼睛,聲音中帶著一絲決然。
「敢問太后娘娘,公主殿下有沒有說她為何會被我拉下水?」
太后眯了眯眼:「你是何意?」
石溪心內一驚,紀家這個五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
之前見她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現如今太后發了脾氣,她也不怕了,還要據理力爭。
紀青梧條理清晰地道:「太后壽宴過後,公主殿下喚我去湖邊,直言看上了黎承訓做駙馬,要我退讓,見我不同意,就將我推入湖中,是公主先動的手。」
太后越聽,眉毛皺得越緊。
紀青梧越說,心中越平緩,不再忐忑。
「再有,公主早就命侍衛在湖邊等候,就等著我落水,是早有預謀,為何不是安排水性好的宮女或者太監,太后娘娘,您定能知道其中的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