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秦烈真的是……
林易安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坦然放棄。
幫蘇念蘇掖好被角,他不甘心又問一次:「秦烈是誰?」
再次聽到秦烈這個名字,蘇念蘇眉頭微蹙,鬆開林易安的手指,轉而抱住他的腿,把腦袋貼上去,儼然是把那條腿當成了抱枕。
「………」
纖細雙臂緊緊纏繞在左腿上,林易安身體繃緊,雙手下意識蜷縮成拳,從重逢到現在沒有超過五個小時,蘇念蘇不是把手伸進他衣服里,就是抱他的腿,不知她平時醉酒是不是也對秦烈做這些。
想到那種可能,他心裡愈發煩躁。
蘇念蘇蹭蹭他的膝頭,像是在安撫,「秦烈不是您和爸最喜歡的人嘛……」
這句含糊不清的話讓林易安心裡猶如堵了一塊石頭,她爸媽最喜歡的人,除了那個身份,他想不到其他。
於智成把葉齊晨身上吐髒的衣服扒下來,收拾乾淨差不多一個小時過去,老闆卻還沒過來,他遲疑著來到隔壁門口,手抬起幾次都不敢敲響房門。
老同學久別重逢,醉酒共處一室,那場面他實在不敢想。
在門外徘徊很久,他最終還是沒敢敲門,萬一『打擾』到老闆,他還不想丟掉這份高薪工作。
房間內,林易安看一眼腕錶,十二點三十五。蘇念蘇摟著他的腿,已經陷入沉睡。
在酒店裡,男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太好,他小心翼翼握住那兩條手臂,欲要脫身離開。沉睡的人似是有所察覺,雙臂纏的更加緊,低聲嘟囔著:「我難受,你別動。」
「好好,我不動~~」
這種情況下,林易安也不好硬拉開她,萬一吵醒鬧騰起來,影響隔壁不僅會被誤會,還會被投訴。他怕她難受等會兒會吐,有個人在旁邊守著總好些。
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索性脫掉外套丟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疲倦倚在床邊,垂目沉默凝視著沉睡之人。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困意襲來,那雙星眸漸漸闔上,半睡半醒間他下意識扯開領帶和最上面兩顆扣子。
這幾日忙融資,昨晚加通宵到早上九點半才徹底結束,林易安回家洗個澡補眠兩個小時又奔赴機場,下午五點落地,七點抵達約定的餐廳。這期間他一直沒能好好休息,此刻眼一閉便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房間,為沉睡的二人鍍上一層光暈。
光線掠過眼皮,蘇念蘇本能想用手遮擋,但卻感覺到手臂很沉重,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條裹著黑色西褲的大長腿,準確來說,是她正手腳並用緊緊攀著這條腿。
順著長腿向上看去,黑色皮帶,滿是褶皺的襯衫,扯開的領帶,解開的扣子,領口若隱若現的鎖骨,以及一張略顯疲倦的絕色睡顏。
她一骨碌坐起來,退到床邊,大清早一睜眼,就這麼大衝擊力。
慌亂窸窣聲傳入耳中,林易安悠悠轉醒,他捏著酸疼的肩膀,聲音里是剛睡醒的暗啞:「你醒了?」
「我……」頓了頓,蘇念蘇艱難開口:「我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什麼鬼樣子,那個,昨晚我應該沒占你便宜吧?你雖然上衣凌亂,但下衣好像完好無損,以我的力氣,應該無法強迫你……」
越說越心虛,她揉著隱隱作痛的額角,不動聲色低頭看身上衣裙。作為導演,她執導過這種『一夜荒唐』的酒店床戲,但她萬沒想到會親身經歷,以前拍攝時只當是工作,沒覺得有什麼,現在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察覺她的小動作,林易安失笑:「我沒有占你便宜,至於你……」他故意拉長語調,「你只是抱著我的腿睡了一晚上。」
蘇念蘇無聲鬆一口氣,還是不放心問:「你的襯衫領帶該不會是我扯的吧?」
林易安低頭看自己,這個他一時還真不清楚,他迷迷糊糊睡過去時襯衫好像是工整的。可若是蘇念蘇扯開的,縱使是連日來疲憊積壓,他也應該會有所察覺。
坐直身子,他扣上最上面兩顆扣子,「應該是我睡著後不舒服自己扯開的。」
懸著的心放下,蘇念蘇拉過床邊外套穿上,故作淡定道歉:「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我平時不這樣,你儘管放心,我工作態度很認真的,只要你願意投資,我定然竭盡全力,我不敢保證盈利,但至少不會讓你虧本金。」
「是麼?」林易安慢條斯理整理領帶,「昨晚,你醉酒後拉著我承諾,說如果投資回報沒有五個億,就把自己賠給我,還非要纏著我拉勾蓋章。」
「啊?五個億?」
蘇念蘇差點跳起來,這會兒她才是真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先不論是否能有五個億,她怎麼能說出把自己賠給林易安的鬼話,她又不值錢,遠遠無法彌補那五個億。
訕訕呵笑兩聲,她硬著頭皮辯解:「那
都是醉話,我喝醉了胡說八道的,我哪有五個億重要……」
「可是……」林易安起身拿過西裝外套穿上,「我被你纏的沒法子,已經答應投資你的項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