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就這樣吧,一個人趴在地上吐,身上占滿穢物,沒有一絲一毫尊嚴。
醫生還是寵辱不驚地坐在那裡,對身邊的護士說:「讓她去洗個澡,你把這裡的衛生處理一下。」
跟著一起來的獄警這時候終於開口了:「我看她病地挺嚴重的,是不是需要輸液?如果要輸液,我還得回去幫她寫申請。」
醫生搖搖頭,語調依然輕鬆正常:「不用,她這是心病,輸液也好不了。給她開一盒退燒藥就行了。」
張曼從地上慢慢爬起來,臉色蒼白,聲音清晰:「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回監室。」
在看守所,必須在獄警的監視下才能吃藥。張曼接過獄警遞過來的兩片退燒藥,說了一聲「謝謝」後喝水服下。獄警看她吃完後,就把藥盒拿走了,留下一句「等下午我再送給你」。
整個監室靜悄悄地,現在還不到自由交談時間,除了兩名值勤的巡邏獄友,其他人都無精打采地坐在硬木板上,或是閉目養神,或是呆視前方,或是凝望天花板。沒有人注意到生病的張曼,更別提關心一下了。
張曼的上身靠在牆上,把頭虛弱地歪向右肩膀,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好好休息。此刻,她特別想喝一杯熱水,潤澤一下乾裂的雙唇和腫痛的喉嚨。
她睜開眼睛,嘴裡喊出一聲低低的「報告」。新牢頭坐在自己的硬木板上,隔著十幾個人問她怎麼了。她儘量讓聲音大一點:「我想去倒水。」
新牢頭回答的聲音中氣十足:「你坐那裡好好養病吧。柳敏,你去幫她倒一杯。」
柳敏是新牢頭旁邊的一個姑娘,看上去和離開的王娜差不多年齡,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帶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她來到張曼這裡,從硬木板下邊掏出張曼的陶瓷水杯,去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聲音溫暖:「喝吧,好好養病。」
恍惚間,張曼差點把她認成離開的王娜,心裡在一瞬間湧出諸多感動。她接過水杯,感激地說一聲:「謝謝」。
這次生病真是怪異。之前每次發燒時,張曼總是一口油膩的東西都不能吃,只想喝宋軒熬的小米粥。可是,今天中午打飯時,她看到清水煮菜時突然特別反胃,一口也吃不下,內心瘋狂地想吃紅燒肉。可能由於在看守所不沾葷腥太久了。
她想起宋軒。他做紅燒肉和醬豬蹄的火候特別好,每次都有耐心花三個小時燉好,給張曼盛到碗裡後還要忍受她的「挑三揀四」:「我不要吃肥的,我不要醬汁,我只吃兩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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