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樂澄無數次的告訴自己。
這次回來, 他只是為了傅時勛的資源,為了他的錢。
什麼愛啊喜歡的,他全都不稀罕;等他當上了影帝,那時候就算傅時勛想娶自己, 他都絕不可能同意。
但那痛苦卻始終綿延不絕, 讓他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直到兩天後。
他收到文子墨的主動邀約。
見面地點約在市內的一家咖啡店, 距離別墅很近,樂澄收到消息以後掙扎許久, 最終決定赴約。
—
「抱歉, 我不該瞞著你。」
文子墨見到樂澄的第一句話,就表達出自己的歉意:「但我其實真的沒想那麼多, 想找你只是因為你很適合文冰而已。我甚至連愛樂是傅時勛的公司都不清楚。」
「沒關係的。」
樂澄低頭看著面前的咖啡,輕聲道:「那也已經是七八年發生的事情了,不是嗎?」
「的確。」
文子墨頓了頓後, 下意識地抿了下唇, 溫文儒雅的臉上罕見出現一絲焦慮。
「我沒怪你。」
樂澄道。
這件事其實根本也跟文子墨沒關係。本質是傅時勛的錯,也是他自己的問題。
傅時勛不該瞞他。
而他也不該對傅時勛如此在意。
文子墨無奈道:「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如果真的怪我肯定會打電話過來罵我的。」
樂澄笑了笑,但那笑容多少有些苦澀。
他用勺子攪了攪面前的咖啡,說:「那現在你知道了, 還想讓我演文冰嗎?」
「你想聽實話?」
「嗯。」
「想。」文子墨毫不猶豫地道:「拋開其他事情來說,這個角色真的很適合你,我想不出誰可以替代你。」
樂澄承認自己聽到這番話有些高興。
畢竟站在文子墨導演的身份來看, 這是一個導演對演員的最高評價。
如果文子墨不是傅時勛的前聯姻對象就好了。
那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加入這個劇組。
可這個身份真的能拋開嗎?
樂澄用疑問的眼神看向文子墨,而果不其然,他在文子墨的臉上看到了為難的表情。
「因為我的事情,你們倆吵架了吧?」
文子墨輕聲道。
樂澄將頭埋得很低,聲音也很低,他說:「……沒有。」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這句話里的勉強。
「怎麼會沒有。」
文子墨道:「你進來的眼神都不對勁。上回我們見面,你整個人還是活蹦亂跳的。」
樂澄沉默著不說話,將被子裡的咖啡攪合地亂糟糟的,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
其實樂澄也很想成為一個情緒穩定的成年人。
高興起來,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可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別說忘記半年前那件事了,就算是只讓他絲毫不介意文子墨的存在,樂澄承認,他也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他的聲音逐漸帶上哭腔。
而文子墨在嘆了口氣以後,動作溫柔的遞給他一張紙巾:「對不起,還是怪我,沒有把話跟你說清楚。」
「也沒什麼好說的吧。」
樂澄吸了吸鼻子道。
「不,有的。」
文子墨說。
「我想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跟傅時勛之間發生的事情。」
「我不想……」
「你先聽我說完。」文子墨打斷了樂澄的話,不容置喙地說了下去:
「你聽完以後就絕對不會在介意我了。」
「為什麼?」
樂澄好奇地問。
文子墨垂下眼,避開了樂澄純淨的眼神,手指在咖啡桌上輕輕敲擊。
篤篤篤。
伴隨著那輕而有韻律的聲音。
文子墨講述出了八年前所發生的一切。
「八年前,我們倆都在劍橋念書,剛好兩家的家長是舊識,就牽線讓我們認識。這本來沒什麼,都是中國人在外,多一個朋友也不是什麼壞事,而且還都是在一個大學念書,我就沒有拒絕。」
「我們兩個吃了幾次飯吧,就這麼認識了。我承認那時候我對傅時勛也很有好感。」
文子墨笑了笑,對這件事倒是供認不諱:「畢竟他的外表跟學識,很難有人對他不動心對吧?」
「誰說的,他笨死了,而且還是個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