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提醒,上回您只是在酒會上摟著李總拍了張照,樂先生就鬧得您三天三夜沒合眼。這還是在李總今年五十歲,禿頂啤酒肚的基礎上。」
「……」
「你也說了,那是摟了一下。」
沉默片刻後,傅時勛故作鎮定說:「我跟姓文的有沒有過什麼親密舉動。」
「是沒有親密舉動。」
楚英文道:「但那不是沒來得及麼。」
傅時勛:「……」
「該死。」又是一陣沉默後,素來素質文雅的傅時勛罕見罵了一句街。
「你說姓文的到底怎麼想的,明知道我跟樂澄的關係,竟然還敢給愛樂發劇本邀約,純粹的沒安好心!」
「這就不知道了。」
楚英文亦是嘆了口氣,同情的看著傅時勛。
要說這事兒,其實也不能完全怪傅總。
傅時勛明明已經直接將劇本攔下了,可誰知樂澄還是拿到了劇本。
拿到了不說。
竟然還專門跑了一趟影視城去試鏡。
等傅時勛忙完工作看到車子自動發過來的行程軌跡,有又收到保鏢的遠程監控發來的消息以後,一切已成定局。
說實話楚英文甚至有些好奇。
樂澄到底知不知道文子墨是傅時勛在劍橋時家裡給他找的相親對象呢?
如果知道的話。
他去見面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不知道的話……
楚英文低下頭,笑意在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下一秒再抬起臉時,已經又恢復職業打工人的狀態。
「總而言之,我的建議是可以坦白,但不急於現在。至少等老爺子生日過去以後再解決。」
傅時勛冷冷瞥了楚英文一眼:「你說的倒是輕巧,到時候小作精鬧鬧得又不是你,你又可以看好戲了是吧?」
楚英文面帶微笑,唇角弧度微微上揚:「怎麼會呢?我只是建議而已。絕對沒有半點兒看好戲的想法。」
沒有半點有一點兒而已。
楚英文在內心補充道。
「呵。」
傅時勛又是冷笑了一聲。
「咳咳。」楚英文清了清嗓子,言歸正傳道:「不管如何,您得快速做決定了,剛剛管家發來消息,說是樂先生已經到家。」
「知道了。」
傅時勛眉心愈發緊蹙,安排好明天的工作以後,便坐上了回家的車子。
回程的路上傅時勛果斷做出決定。
就跟寶貝實話實說吧。
晚點解決不如早點解決,與其將事情拖延到某一天被樂澄自己發現,倒不如傅時勛直接告訴他,讓他現在就發一場脾氣。
而且說實話,傅時勛也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是什麼無法告知樂澄的事。
他問心無愧。
他跟文子墨的關係,甚至連「曖昧對象」都算不上,只是當初老爺子在得知他是同性戀以後,看上了文家在文藝圈的影響罷了。
再加之文子墨當時也一樣在劍橋上學。
所以老頭子安排了這場相親。
傅時勛一開始對文子墨的印象其實並不差。
畢竟文子墨的背景與學識,確實也符合傅時勛曾經的擇偶標準。
文學、繪畫,電影,各種藝術。
文子墨對這些了解的頗為深入,而且有著自己獨特的表達與見解。
從這方面來說,傅時勛其實是欣賞他的學識的。
兩人約著見面了幾次。
去了幾次畫展,吃過幾回晚餐。
傅時勛承認,雖然他並沒有對文子墨產生什麼男男不純潔感情,但此時若是家裡非要逼他跟文子墨聯姻的話,他也許會選擇同意。
因為文子墨確實算得上一個合格的聯姻對象。
再加上那時的傅時勛也還並不認識樂澄。
對於結婚這件事根本沒什麼看法,就跟所有傅家人一樣,理所當然認為婚姻該由家裡的利益決定。
然而就在兩人相識約莫一個月後,傅家內部出現了一場始料未及的爭鬥。
那場爭鬥的細節如今傅時勛已經不願提及。
但說起這場內亂。
至今外界的人都會難免感慨一句——
幸好你當時挺了過來。
是的,傅時勛挺了過來,重新回到了權利的中心。可這是一段漫長的過程,也是一段極度兇險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