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忘了上回你砸完玻璃杯又光腳在屋子裡跑,玻璃渣子把腳扎破的事情了?」
樂澄惱羞成怒,正準備脫鞋的動作頓住,臉一紅:「……都哪一年的老黃曆了?還提。」
「半年零十五天。」
傅時勛冷冷地報出精準時間。
是倆人鬧分手的前夕,所以傅時勛記憶猶新。
那天他剛出差回來,剛想推門而進,結果才邁出一隻左腳,啪!一個玻璃杯砸在他的腳邊。
「誰准你進門先跨左腳的?」
樂澄的哭鬧聲下一秒傳到他耳邊。
加班了幾乎三天兩宿沒合眼的傅時勛當場來了脾氣。
好哇,他在外工作當牛做馬。
就這樣也沒忘記見縫插針去巴黎給老婆買包。
結果一見面老婆砸他,還因為進門先伸哪只腳這麼離譜的理由生他的氣。
傅時勛氣得想立刻把這個愛作的小東西狠狠做一頓。
做完就老實了。
結果一低頭。
他看到地毯上散落的玻璃碎片。
透明的玻璃碎片大片大片四散而開,上頭有不少染上了洇紅的血跡。
而玻璃碎片的中央。
樂澄蒼白著一張小臉,紅著眼睛,沒穿襪子,也沒穿鞋。
……後來醫生從樂澄的腳掌上足足捏出來十八塊兒小玻璃碎片。
那些碎片拼湊起來可能還不到一個大拇指甲蓋那麼大。
卻叫樂澄吃盡了苦頭。
連輸液都害怕的不得了的人,那天被醫生拿著鑷子在腳上血肉模糊的翻找了一個多小時,哭到眼淚都已經幹了,嗓子也啞了。
傅時勛又是氣又是心疼。
氣他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心疼他受了疼也受了委屈。
尤其是他後來從醫生口中得知,雖然醫生已經用盡各種方法把玻璃渣從樂澄的腳上挑出來,甚至用上了顯微鏡。
然而一些肉眼不可見的極細玻璃纖維,仍是無法被發現。
它們會順著傷口進入樂澄的血管,在他的血液中流淌,也許這輩子都留在丟在樂澄的身體裡。
那天后傅時勛扔掉了家裡所有玻璃杯。
可卻忘了,公司里還有。
更何況,他再神通廣大,總不可能扔掉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玻璃杯。
一想到這個事實,傅時勛眼神微不可見暗了暗。
他走上前,一巴掌重重拍在樂澄的屁/股上。
「還想進醫院,是不是?」
「疼,疼!」
樂澄被揍得吱哇亂叫起來,不過只是乾嚎沒眼淚,可見並不是真的疼。
「疼就對了,不疼你現在還敢。」
樂澄哭唧唧:「我不敢了,不敢了嘛傅時勛,而且這次我沒脫鞋。」
傅時勛看到他這幅撒嬌的模樣,心一軟,不由得手就又有點兒癢。
不得不說樂澄的屁/股手感屬實一流。
渾身上下都沒多少肉,結果肉全長屁/股上了,一巴掌拍下去跟拍在糯米糍上沒什麼區別,都是DuangDuang的,還很有彈性。
傅時勛沒忍住就又拍了一下。
只是這一下教訓的意味就難免淡了點,別的意味濃了些。
「沒脫鞋也危險,萬一玻璃渣子扎透了你的鞋怎麼辦?又不是沒有例子。況且——」
傅時勛戀戀不捨地又輕輕拍了糯米糍最後一下,眼神盯著一眨不眨地說:「你有沒有想過摔碎那一個杯子,給清潔工阿姨會造成多少麻煩?」
樂澄:「……」
五分鐘後。
霸氣矜貴的傅總拿著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一把掃把跟一個簸箕出現在總裁會客廳,任勞任怨地打掃起了地上一地的玻璃碎片。
他的身旁十米左右。
樂澄則用勺子挖著藍莓蛋糕,一邊吃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一邊趾高氣昂地指揮著傅時勛。
「那邊,角落裡,每個地方都要清理乾淨。」
「不能給清潔工阿姨添麻煩,知道了嗎?」
這輩子沒彎過腰的傅時勛:「……」
他剛剛就不該鬼附身同意替某人打掃!
這事兒說來也怪傅二少自己。
本來傅時勛的打算是給清潔工包五百紅包讓她打掃了。
結果準備掏錢的時候樂澄說什麼都不同意,一直搶他的手機。
說什麼,自己的事情自己辦,才不給阿姨添麻煩。
可一個醬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
讓他煮個粥能把廚房都炸了的人。
傅時勛又怎麼可能捨得真讓他去清理?
最後自然是心甘情願拿起掃把簸箕,替樂澄把事情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