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言如今在外門也算有名有姓的後起之秀了,不過花了一年時間便知道如何築基,還用了三年時間,直接打到龍虎鬥外擂第二名的位置。
不過江暮雪還是技高一籌,一直壓著蘇無言,不讓他蹦躂撒野。
蘇無言每三日一次的挑戰魁首賽,已經成了諸位外門弟子的必看賽事。
畢竟江暮雪劍術高超,單是看他一劈一砍間騰升的劍勢,也能受益良多。
外門男修打又打不過蘇無言,見他屢勸不聽,只能找江暮雪出面懲治。
幸好,江師弟為人清正,公私分明,不念舊情,於維護外門紀律一事上,他很有責任感,自是義不容辭。
江暮雪見蘇無言大冷天還敞衣行走,甚至衣著不雅地兜搭柳觀春,陪她在習堂里切磋劍術,終是一口氣難咽下。
江暮雪召劍而出,他心知蘇無言是土靈根,畏火怕熱,直接並指捏決,放出熊熊烈火。
在足踝銀鈴連續被業火燒灼五次的情況下,蘇無言終於被燙得嗷了一聲,抓了抓貓耳,煩不勝煩地道:「行行行,我穿鞋還不成嗎?你這麼閒就去多練幾套劍法,早日結丹,別成天盯著我行嗎?」
江暮雪冷看他一眼,收起光華大作的伏雪劍,沒有作聲。
蘇無言見他連話都不說,不由挑眉:「嘖,越長大越啞巴了。」
說完,他像是想到什麼,賤嗖嗖地抬腳,抖了抖那一隻小巧可愛的小魚鈴鐺。
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不絕於耳。
蘇無言似笑非笑地道:「柳師姐,多謝你贈我鈴鐺,我好喜歡。你待我這麼好,不如等你及笄後,咱倆結為道侶吧?放心,我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我偷小魚乾養你!」
說完,惡劣的小少年看了江暮雪一眼,桃花眼中滿是挑釁之色。
柳觀春當然知道蘇無言只是在開玩笑。
她記得前世蘇無言假扮心魔時,曾暴露他也是穿越進異世之人。
那句「偷小魚乾養你」,分明是現實很有名的「電動車養你」梗,因此,柳觀春只是捧場地哈哈一笑,沒說什麼。
可兩人相談甚歡的一幕,看在江暮雪眼裡,竟十分扎眼。
蘇無言比他先一步收到了師妹的禮物,柳觀春只為蘇無言準備了禮物……
江暮雪臉色不善,身未至,劍先行。
鋒銳的伏雪劍雖心念而動,已然殺氣騰騰地橫掃向蘇無言。
江暮雪寒聲呵斥:「不可言語無狀,輕薄師妹。」
蘇無言遇襲,悻悻然躍開,免得被劍捅個對穿。
柳觀春早習慣男孩子打打鬧鬧的架勢,她上前一步,抓住師兄的衣袖往外拽。
「師兄,隨我來,我也有禮物給你。」
聞言,江暮雪一怔,他默不作聲地跟上。
伏雪劍的劍勢很快減弱,慢慢回到他的掌心。
到了偏僻的庭院,柳觀春從懷裡取出一支梅花白玉髮簪遞過去。
「師兄,聽聞你已經築基四階,想來不日後就能結丹了。為了慶祝你即將修成金丹,我給你準備了這個。」
柳觀春心裡其實很忐忑,她不知道江暮雪會不會喜歡,可她真的挑了很久,一邊覺得梅花高雅,很襯師兄,一邊又怕髮簪太過女相,會惹得師兄不喜。
但江暮雪不嫌,他只是低頭,柔軟的烏髮如雲一般傾瀉,落在柳觀春的指骨,黑髮游弋指縫,很癢。
柳觀春杏眸發亮,她明白江暮雪此舉含義,他在命她直接戴上。
一如當初他遞來伏雪劍柄一般,默許即是喜歡。
柳觀春心裡高興,她踮腳,高舉手臂,抽去那一支用來束蓮花冠的木簪,換上了自己新買的梅花簪。
收手時,柳觀春白皙的腕骨輕撫過江暮雪的耳珠,明明師兄的體溫冰冷,可她卻仿佛被燙了一下,很快負手於身後。
江暮雪挺直肩背,還在低頭看她。
雖然那雙鳳眼疏冷,薄唇輕抿,但柳觀春還是看出他的言外之意。
師兄在問她:如何?
江暮雪本就喜歡穿白衫,如今他墨發迎風,蓮冠梅簪,廣袖搖曳,眉心丹砂似火,更添一種飄逸若仙的美態。少年人雖還青澀,卻已有成熟修士的溫文端方。
柳觀春感慨師兄貌美,笑得見眉不見眼,連連點頭:「特別好看,我很喜歡。」
聞言,江暮雪頷首,冷目終於有了一絲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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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夜,道宗很早下課,並宣布明日放假一天,想回家的凡修可以回去看看。
凡修弟子都知道人間的熱鬧,三三兩兩結伴出行,他們打算去附近的城鎮添置衣裳,順道賞花燈,看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