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她就醒了,她簡單吃點便跟彩玉出門,她讓彩玉一個人過去鋪子那邊,她去買些紗線,跟彩玉分開後,她過去布料鋪買幾匹上等的料子,在街頭雇一輛馬車過去簡親王府。
到王府側門後,她給看門的家丁一人一兩銀子,讓他們給她傳個話,她想見李夫人,那兩個看門的家丁認識她,知道她是李夫人的親戚,收下銀子後其中一個很快進去幫她傳話。
她是臨時過來,沒有提前給李夫人遞帖子,雅爾江阿受傷是大事,張家那邊慌神,王府這邊肯定也不平靜,她不知道李夫人會不會見她,尤其是她跟張宗還有一層前未婚夫跟前未婚妻的關係。
好在過了好一會兒,她見到李夫人的丫鬟冬雪姑娘跟著一起出來,她才鬆一口氣,跟著冬雪進王府,來到李夫人的映月苑。
她見到李夫人正歪坐在鋪炕上,上身穿了一件雪青色繡枝梅紋的旗裝,看起來依舊富貴,她屈膝給李夫人行禮。
李氏本不想見烏錦的,府里發生這麼大的事,尤其是雅爾江阿受這麼重的傷,還是被屬下張宗所傷,張宗跟烏錦又差點成過親,王爺都不願意見張參領,她見烏錦怕招來閒話,只是她想到烏錦逢年過節給她送的那些禮,幾乎每一次節日都沒有忘記給她送禮,她這才願意見她的,總不能禮收了,卻把人拒之門外,這種事,她還做不來。
在烏錦沒開口時,她先說道:「你若是為張宗的事過來,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這個我實在幫不了你,張宗犯下的可是死罪,聖上都知曉此事,命宗人府那邊徹查嚴懲,我一個庶福晉恐怕也救不了張宗。」
烏錦還是跪下來,開口問道:「福晉,奴婢過來只是想問世子爺傷勢如何?可有生命危險?」
「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現在在養傷。」
「張宗是如何傷世子爺的?」
李氏道:「這個我並沒有去行宮避暑,只是耳聞,聽說是狩獵時,張宗用弓箭射傷世子,那弓箭若是射中世子心口的位置,那世子恐怕就沒有那麼幸運可以躲過一劫,還好他射偏了,當時世子爺跟四阿哥等人一起,是四阿哥的的隨從見到弓箭從樹林裡射出來,立馬追上去才將張宗逮到,抓個現行,要是四阿哥反應沒那麼快,可能就讓張宗逃掉了。」
烏錦心裡暗想,四阿哥跟世子都在,刺殺世子的罪名比刺殺皇子的罪名要輕一些,張宗也的確是奔著世子去的,可能張宗也沒想到四阿哥也在,若是只有世子一人,他也不會被抓個現行。
「烏錦,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幫不了你,況且張宗與你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嘛,你為何還想救張宗?」
烏錦沒有跟李夫人說她跟張宗的事,李夫人能告訴她這麼多已是慷慨,她對著李夫人磕一個響頭:「福晉願意見奴婢,告訴奴婢這麼多細節,奴婢已經感激不盡,不敢求福晉再幫奴婢,奴婢謝謝福晉。」
「快起來吧,我跟你說,張宗的事你最好別管了,省得牽連到烏家,這案子已經交到宗人府那邊,由宗人府審理,你既然沒和張宗成親,這事你就別管了,小心被牽連。」
一般涉及到宗室皇家的案子都是交由宗人府審理,雅爾江阿是世子,姓愛新覺羅,宗人府接管此事也屬正常。
烏錦點點頭說她知道了,她從王府出來,又坐上剛才雇的馬車讓車夫駛去外城。
基本上烏錦不會主動過來宅子這邊,都是被叫去,那人不召她,她不會過來,因此當她突然出現時,謝嬤嬤跟瓜嬤嬤都很詫異。
烏錦跟她們說她想見世子,讓她們傳個話,越快越好,最好是明日。
謝嬤嬤她們也不敢保證,只說一定會幫她傳話,至於主子爺什麼時候過來就不是她們能決定的。
烏錦又坐回車廂內時,人有些疲憊,她也不知道要去求誰,張家那邊都救不了張宗的話,她一個人又怎麼救得了張宗,她把希望寄託到保泰身上,但又知道保泰這人陰晴不定,未必肯幫她。
她十分焦慮,但又沒有其它好辦法,只等著保泰召見她。
只是一日過去,兩日過去,三日過去,保泰沒有召見她,謝嬤嬤沒有過來找她,她等得心焦,真的恨不得衝去裕親王府找他,又怕讓那人對她產生不滿,讓事情更糟糕。
她只能壓制住這種衝動,好在到了第五日時,他終於肯見她了,他似乎不知張宗的事,一上來先跟她做了一次。
事後,他們都躺在床上時,烏錦忍不住開口道:「世子爺,我聽說世子雅爾江阿去行宮避暑時受傷了。」
沒得到回應,烏錦抬眸看他,他神色平靜冷淡,看不出在想什麼,她只好不兜圈子試探,直接道:「世子爺,奴婢求求你救救張宗。」
胤禛就知道這女人是為了張宗的事
才找他,躺在他的床上,卻為了另外一個男人開口求他,他壓下怒火,抬起她的下巴,冷聲道:「張宗?是那個要與你成親的張宗嗎?」
烏錦覺得他眼神幽暗,泛著危險的光芒,只是此時的她顧不上這些,依舊求他:「奴婢跟張宗已許久未見,當初退婚後,我們便沒有往來,還請世子爺明鑑。」
「許久未見?我看你對他情深意重得很,這是捨不得你的情郎被砍頭,特意過來求我?我為什麼要幫你,我是巴不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