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母秦氏哭得泣不成聲,其他人大多眼眶泛紅,她剛進屋時,秦氏邊含著淚邊狠狠地瞪她一眼,仿佛知道是她害張宗至此。
那兩名大夫在處理傷口時頻頻搖頭,臉色沉重,跟屋內的人說張宗失血過多,有些傷口過於嚴重,他們需要去皮剝肉來縫製傷口,太過血腥,請他們迴避一二。
張父張文淵示意其他人迴避,秦氏不願意離開,最後夫婦兩留在屋內,其他人都暫時在房間外等待。
烏錦臉色發白地站在她阿瑪身邊,內心祈求老天讓張宗活下來,只過一小會,張文淵出來,喊她進去。
她進屋後發現昏迷的張宗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她的名字,她忙過去半跪在床邊握住張宗的手。
「張宗,我在,我在這裡。」烏錦說著說著就哽咽,眼淚不由自主掉落,滴在張宗手上。
「烏錦,烏錦……」昏迷的張宗聽不到她的話,只是重複地喚著她的名字,烏錦也真正見到張宗全身的傷口,真的是遍體鱗傷,身上沒有完好的皮膚,胸膛上被刺一劍的那處直接出現一個血窟窿,大夫正在拿針為他縫製傷口。
「參湯跟凝血補血的湯藥熬好了沒有,趕緊端過來給公子喝一碗,不然他可能撐不下去,還有有再取些熱水跟乾淨的巾帕過來。」其中大夫說了一句。
張文淵忙讓人去端熬好的湯藥,催著府里的下人去熱水跟巾帕。
烏錦一直守在床邊握著張宗的手,看著張宗被灌了幾碗湯藥,後面又有一位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給張宗醫治。
兩位大夫加上一位太醫花了快一個時辰才勉強處理好所有傷口,只是他們說傷得太重,能不能醒來還不得而知,過了今晚才知道。
秦氏哭到眼睛紅腫,求著太醫一定要治好她兒子。
一晚上,他們都跟著大夫跟太醫守在張宗房中,大夫每隔一個時辰給張宗換藥,烏錦一直守在床邊握著張宗的手,就這樣守了一夜。
她阿瑪跟小娘先回家了。
躺在床上的張宗臉色發白,嘴唇毫無血色,只有微弱的呼吸能證明人還活著。
第二天天亮,張府的下人給她送來一些吃食,烏錦吃不下,搖搖頭拒絕。
同樣熬了一夜的秦氏許是見到她是真心實意地擔憂自家兒子,對她的態度有所和緩,讓她多少吃點東西,不然人撐不住。
烏錦這才勉強喝一碗粥。
張宗到第二天依舊沒醒,甚至還發燒了,開始囈語,嘴裡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張家人都沒有心思去詢問是何人傷得張宗,皆盼著張宗這次能度過難關,性命無憂,張文淵又去請了一位從太醫院退下來的老太醫到張府給張宗醫治。
因張宗重傷,十天內必定痊癒不了,她跟張宗的拜堂成親儀式跟婚宴先取消了,烏錦連著好幾天都陪在張宗床邊,照顧著張宗,基本上沒怎麼闔眼。
到了第五天,張宗才終於醒了,轉危為安,但烏錦自己卻因太過疲憊,精神緊繃而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外面天色已暗,彩玉穿著一件豆青色褙子坐在床邊做針線活。
「彩玉……」
彩玉回過頭,見到她醒了,眼睛一亮,忙把手頭上的活計放下來,「小姐,你終於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大太太,小太太……」
彩玉朝外面高喊,很快,她阿瑪等人進到她的房間,個個都很擔心地看著她。
烏錦自己也從床上坐起來,背倚在床頭。
彩玉給她倒水,她喝一碗水潤潤喉才出聲問張宗怎麼樣了。
程姨娘說張宗性命已無大礙,只等後續養好傷就好了。
烏錦心裡鬆一口氣,她看著她阿瑪跟額娘,鄭重道:「阿瑪,額娘,我跟張宗的親事就算了吧,我們家跟張家說退婚吧,我不想嫁給張宗了,把聘禮退給張家。」
完顏氏十分詫異,立即坐在床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說退婚?只是成親儀式取消而已,到時候我們跟張家再挑一個好日子再辦婚宴就是,等張宗傷好了,你們還是可以成親的。」
程姨娘也在一旁說道:「是啊,桃子,怎麼突然間就要退婚?可是跟張宗受傷有關?大夫說張宗這次雖然傷得重,但後續能慢慢痊癒的,這個時候退婚,別人會認為我們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