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等,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必須現在就問。」荀妙菱的語調里透著幾分微妙,「師祖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謝行雪毫不猶豫地回答:「在你進入鬼域之後。」
荀妙菱:「……」那還好。這個答案她還可以接受。
俗話說,劍就像是劍修的老婆。原本從師祖手上繼承一個祖傳的老婆已經夠令人意外了,如果這個老婆就是師祖本人,那更是一個徹底的鬼故事,在歸藏宗隨便扯一個弟子來都能被嚇暈的那種。但這又會給她帶來新的問題。劍無疑還是她的本命靈劍,但老婆卻不是她的老婆了?總不能把師祖當老婆吧?她回去是不是還得把劍供起來以表尊敬?……
一通胡思亂想之後,荀妙菱徹底冷靜了下來。
但她卻沒注意到一旁的謝行雪逐漸變化的臉色。
無論謝行雪當年留下這縷分魂是為什麼,但息心劍已經成了荀妙菱的法寶,而他的存在與劍靈也沒什麼差別。息心劍與荀妙菱的匹配度極高,在她情緒波動的情況下,是可以隱約察覺到一點她的想法的。
雖然,這想法接觸不良的信號,只能勉強捕捉到幾個關鍵詞,模糊又破碎。
謝行雪聽到的則是:
「劍……祖傳……師祖……老婆老婆老婆……」
謝行雪:……?
他被深深地震撼了。
他向來性情淡漠,對很多事情都渾不在意,可聽到這話,卻也險些一口氣背過去。
奇也怪哉。祂都已經是一具魂體了,居然也會喘不上氣來?
他有點想生氣,但又覺得這氣無從生起。他又有些不可置信,覺得現在歸藏宗的弟子居然都是如此剽悍的作風了嗎——而最恐怖的是,她喊他師祖。那毫無疑問,這孩子是在他「飛升」之後門下的某個弟子收進來的親傳……
到底他座下哪個弟子,能教出這麼個混不吝的角色?
誠然,荀妙菱的天賦他是知道的,天靈根,加上如此年輕就晉升到了元嬰大圓滿,可以說是千載難遇的天才也不為過。
但是,天才的個性可以冷門,不能邪門吧!
謝行雪幾乎在瞬間下了判定:肯定是她的師父沒教好。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開始主動為荀妙菱找藉口開脫。
「對了,師祖,你有沒有看見和我同行的一個陣修還有一個佛修……」
「這片血池是鬼域的煞氣所積之地,連接著不同的空間。總之,目前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謝行雪的五官是有些天生凌厲的。
他的面部輪廓線條深邃分明,由於是魂體的關係,皮膚有些蒼白,恰似日光映照下的皚皚白雪。那雙瞳孔顏色稍淺,似秋日的湖泊,透著一股明澈卻凜冽的氣韻。
他整個人就像一柄名劍,無意識地壓迫著周圍——倒不是他刻意為之的震懾,而是經年累月淬鍊出的、沉澱在舉手投足間的肅殺之氣,會自然而然地漫溢出來。
就是因為他的這副做派,曾經,在戰場上,許多妖魔僅僅是遙遙望上他一眼,就會聞風而逃。
即使在同門之間,對他避之不及、一看他臉色不對就會找藉口直接開溜的也不在少數。
……他已經很努力在擺出一副嚴厲的、冷冰冰的樣子,試圖像從前訓誡尚且年幼的弟子般,讓荀妙菱自己察覺到不對勁。
可惜,荀妙菱平時息心劍使得多了,每次只有她把別人凍死的份,而她本人也變得十分耐凍。
她愣是一點都沒察覺到謝行雪的警告之意,而是提出了一個更關鍵的問題:
「師祖,既然你已經醒了,那你能不能一劍劈了這鬼域?」都祖宗顯靈了,直接暴力通關也不過分吧。
「……」謝行雪沉默片刻,不知為何露出了一個吃癟的神情,「不能。」
他道:「我說到底也只是一縷分魂,與息心劍的劍靈無異。我身上的修為,本質上是息心劍的力量,逞的也是靈器之利。要破這鬼域,還不夠格。」
荀妙菱有些遺憾,但也早就料到會有這種結果。
如果不是打不過,以自己這位師祖的作風,恐怕早就動手了吧。
「沒事,師祖。這麼多年過去,您的分魂還清醒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完全能體諒你,你可千萬別覺得這是什麼恥辱。」
謝行雪:「?」
誰說他覺得恥辱了?
他明明不是在因為這種小事生氣!
好吧,雖然打不過是挺讓人惱火的……但是!他明明是在憂心徒孫的道德行操問題啊!
謝行雪生平第一次有如此深刻的無力之感:
「需要我提醒你嗎?作為你的劍靈,我能聽見你的心音。」
荀妙菱:「?」
還是荀妙菱:「……!」
剎那間。
整個宮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片刻後,荀妙菱眯著眼睛,破罐子破摔般在心底念出一大段繞口令: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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