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好奇,荀妙菱識海深處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在修士的世界裡,神識是最不會說謊的,最能還原一個人的本真。說不定還能揪住她的什麼心魔或是弱點。
簇幽一開始只是想遠遠地看一眼罷了。
僅此而已。
然而,在她落地之後,卻聽見了「嘩啦」、「嘩啦」,接連不斷的海潮聲……
她默然失語地,有些不可思議地站著,看著眼前這片寂靜的「識海」。
感受到它的廣袤無垠,感受到它的沒有邊際。
古人的詩句似乎有了具象化的體現: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里……
千面魔君痛苦地閉上眼。
難怪。難怪她把荀妙菱拉入神識空間之後,她們之間的實力差距甚至還拉大了——她變得更弱,荀妙菱卻變得更強了。
昏招。
她實在是給自己出了個無敵的昏招!
簇幽咬牙,指尖的傀儡線一繳——其實,進入一個修士的神識空間,並且被其神識殺死的概率並不為零。端看交戰雙方的實力差距而已。她本以為自己是穩操勝券,才敢出這個陰招。但發覺真相後,她現在只想沿著傀儡線逃回到屬於自己的神識空間裡……
萬幸,手中的線也算是她留下的標記,否則她可能真要在這人的識海里迷航!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奇葩的修士?她怎麼還不飛升啊?趕緊滾出人間吧!
簇幽一邊想一邊罵。
她剛想轉身,指間的傀儡線卻陡然一松……
她有些恍惚地抬起手。
這線好像斷了。剩下一半消失無蹤。
嗯?
這時,她身後一道幽風閃過。
一道屬於少女的清靈之聲傳至她耳邊,卻詭異至極,仿佛在唱著什麼恐怖歌謠:
「這位魔君,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呀?」
素白的掌心一攤。
裡面躺著的是一條斷了半截的傀儡線。
千面魔君:「…………」
她頓時眼前一黑。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好奇心也可以害死一個魔君。
在荀妙菱的識海內,這位自投羅網的魔君遭到了史無前例的慘痛毆打。
自從簇幽成年以來,就再沒遭其他人或是魔這麼打過。
荀妙菱的神識擠壓著她,息心劍一點點切割掉她身上的魔氣,其痛楚對魔族而言不亞於凌遲,而她除了忍耐自己的尖叫之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簇幽,早日投降,然後把你知道的情報都吐出來。」少女那隻柔軟的手死死捏住她的臉,聲音那麼柔和,聽起來卻如隆冬霜河般冰冷,「或許,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乾脆一些。」
「你知道我的名字。」力量已經流失大半的簇幽睜開眼,猙獰一笑,「但你這點手段,就想威脅我?哈——你做夢!」
說著,她用一道冒著煞光的紅線纏上自己的脖頸,用力一扭。
荀妙菱眉心一跳,瞬間將之推出自己的神識空間。
空間顛倒,天地變幻。她們又回到了那一片已經成為廢墟的宮殿之上。
「易嬋」的身體仍被息心劍貫穿著。只是四肢軟綿綿地塌下來。
荀妙菱抽劍,遠離它。
下一秒,轟的一聲,似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魔氣沖天而起,化作滾滾黑色浪潮。浪潮中,有星星點點的紅光閃爍,風浪裹挾著某種事物被燃盡的飛灰,一同向四周翻湧而去。
直至魔氣徹底散盡。
原本被黑氣遮掩的地面顯露出來,上面靜靜躺著兩個身影。
是仍在昏迷中的程姝和程胥年。兩人看著安然無恙。
高空中掛著的月亮也褪去血光,變回了原本的清寒之色。
荀妙菱注視了那月色片刻,隨即收劍歸鞘。
雖說這場架是打贏了,而且這回簇幽的分魂也自爆而亡——與她之前只是損失一點神識的境況完全不同。估計這會兒,簇幽大概在魔界和兆慶一樣,藏起來養傷了吧。
但,想問的情報也沒能問到。
下次得再注意點才行。
有沒有能把魔族禁錮住審問的方法呢?回去研究研究。
「阿菱!」
「荀師姐——」
身後傳來林堯和姜羨魚的呼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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