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似乎老天也有意助她。今晚無月,唯有星光若隱若現,給整個峰頭的景物蒙上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荀妙菱摸上正殿的屋脊,小心翼翼地拆開幾個瓦片。
千盞燭火將金殿映得通明如晝。一個身著玄青色道袍的身影正盤膝端坐於蓮花蒲團之上,閉眼入定。
他相貌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五官頗為俊朗正氣,更有一雙濃黑的眉毛,恍若蘸飽墨汁的狼毫揮筆而就,為其平添了一分深邃與魄力。
此人正是崔嵐。
一個身著親傳服飾,眉心點綴著與程胥年同款的藍色水滴標誌的弟子,推開了門,安靜地走了進來,對著蒲團上的人恭敬施禮:
「師尊。」
「嗯。」蒲團上的人淡然抬眼,「後山的那人……如何了?」
那弟子的脊背彎的更低了,嘆息一聲,道:「還是如往常一樣,咒罵您,咒罵各位長老。說自己是無辜的。」
那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冽,隨即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執迷不悟,無藥可救。」他頓了頓,道,「還是由你去加固封印。但下手有數些,別讓她因為傷勢過重丟了命。」
弟子聞言,沉默了片刻,回了一聲「是」,只是臉上流露出了一絲鬱悶和憤慨。
「好了。」蒲團上的人語氣溫和了一些,似乎是在寬慰自己的弟子,「拿上這匣子上等靈石,去吧。」
那弟子捧上匣子,退出了宮殿大門。
荀妙菱沉思了一秒,將瓦片蓋回去,一路跟蹤那個弟子去了後山禁地。
越往後山深處走,四周越是幽靜得滲人。荀妙菱跟著那弟子在茂密山林中穿梭,不多時,一個幽深洞穴驀然出現在眼前。
他剛一靠近,洞穴外無數隱匿的符文瞬間被激活,無數藤蔓如有生命般死死封住了洞口——裡面好似封印著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強烈的禁制氣息撲面襲來,讓人頓感壓力。
荀妙菱眼看著那弟子念完口訣,洞口的藤蔓得到命令,原本相互纏繞的枝葉緩緩鬆開。
那弟子匆匆進入洞穴之中。
荀妙菱立即跟上。
剛邁進洞穴,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冷的人骨頭髮顫。
往洞底望去,只見冰冷的水潭中囚禁著一個女子。她的長髮在水中散開,一身深青色的道袍覆蓋在傷痕累累的軀體上,粗壯的鎖鏈從洞頂蜿蜒而下,死死地鎖住她的四肢。
那弟子走到水潭前,連有也不敢抬,只是默然地從靈匣中取出靈石,默默念咒,加固封印——
一時間,數道靈光飛向洞頂。發著光芒的靈石如星斗般排列著,撒下點點星塵,那潭中的水瞬間一亮,散發出更加懾人的寒氣。
被鎖住的女子痛的渾身一顫,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卻依舊眉目凌厲,尤其是一雙鳳眸,仿佛醞釀著刻骨的怒意。
「……門主。」那弟子深吸一口氣,抬首道,「師尊說了,望門主還是早日反省自己的過錯,主動向仙盟告罪。師尊和眾長老是絕不會因為顧惜水月門的聲名就對門主您偏袒徇私的。若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對您,對水月門都不好——」
此人竟是水月門的門主?!
荀妙菱暗自心驚。
「滾!」
只聽得那女子一聲怒斥,她周身頓時散發出漆黑的魔氣,連同蒼白的臉頰上也爬出了猙獰的魔紋。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鎖鏈暗光一閃,她的脊背驟然一縮,不得不俯下身去,卻還是啞著嗓音道:「你們這群蛇鼠一窩的宵小之輩,以為強扣給我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能把我鎖在這兒一輩子嗎?……痴心妄想!」
強烈的威壓仿若一座無形的大山轟然壓下。
那弟子頓覺呼吸一滯,冷汗瞬間從額頭滲出。
他抿了抿嘴唇,頭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後,那水潭中的女子突然,深吸一口氣:「人都走了,你還不現身?」
「……」荀妙菱抬頭看了洞頂的那些禁制一眼,緩緩從暗處顯現身形。
看她一身侍女的裝扮,女子皺起眉,聲線中略含譏誚:「你又是誰?見到如此情景卻方寸不亂,甚至還敢留下來……你苦心孤詣地潛入我水月門禁地,意欲何為?」
荀妙菱沉默片刻,行禮問道:「敢問閣下,您真是這水月門的門主?」
「我乃水月門主,易嬋——如假包換。」她急促地呼吸了一下,眸光劇烈顫抖著,神智如下一刻就要繃斷的琴弦,「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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