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再次纏鬥在一起。
林堯忽然鬆了口氣。
「哈,我覺得咱們不用挨打了。」
姜羨魚:「此話怎講?」
林堯低低笑了一聲:「演武場都被她倆給拆了,我們上哪兒訓練去?怎麼著也能拖延個三五日吧。等我回去和師尊求一求,不來燕師叔這邊挨打就是了。」
秦太初心腸軟,只要是弟子懇切的要求,她很少拒絕。
「你是不是對無憂峰有什麼誤解?」姜羨魚平靜的目光移到他呃臉上,「這是我們峰最大的一個演武場沒錯。但我們峰頭至少還有五六個類似的演武場,正空閒著。」
林堯的身子一晃,差點沒站穩。
這無憂峰……是什麼奇葩的地方,建這麼多演武場做什麼?!但他很快又想到一個可悲的事實,無憂峰的人都是劍修,他們平日裡除了打坐冥想、保養靈劍,剩下的功夫也就是四處找人干架——除了干架他們又沒什麼事做,可不得多建幾個演武場!
又過了大概兩炷香的時間。
荀妙菱的靈力被消耗耗盡了。
偏偏飛光尊者還在追著她打。
知道荀妙菱沒有靈力了,燕瑛就單單以劍招逼迫她還手。
「燕師伯,別打了……我認輸,我認輸還不行嗎?」
「你明明還有餘力,為何不反抗?接我一招!」
她們一個躲一個追,跟貓捉老鼠似的。後來飛光尊者運起靈力,身形剎那間便擋住荀妙菱的去路,讓荀妙菱逃也沒法逃。
飛光尊者:「你天賦不錯。可惜反手無力,正手不精,腳步鬆散,反應遲鈍——多餘的動作太多,一看就是實戰經驗少了。」
她一副見獵心喜的模樣,微微眯著眼,道:
「接下來,我會一點點,把你這些缺陷全給糾正過來。」
荀妙菱:「…………」
心裡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是怎麼回事?
這一日。
飛光尊者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糾正荀妙菱的動作。
中間,她抽空指點了姜羨魚和林堯。荀妙菱這才發現,這位燕師伯對待自己的態度已經算是和顏悅色,她訓起姜、林二人來那才叫一個如冰川般冷冽無情……
姜羨魚天賦卓絕,在同輩中堪稱翹楚。然而,於飛光尊者看來,他此前的修行之路太過安逸。須知天賦乃上天饋贈,唯有歷經長足的磨鍊,方不至於白白浪費這份天賦。
至於林堯……他的劍道才能和荀妙菱、姜羨魚比起來自然是相形見絀,但也算資質上佳。飛光尊者看在他是秦太初親傳的份上,自然是傾力指點。
飛光尊者的魔鬼訓練壓的三人幾乎沒有喘息之機,但三人偏偏都撐下來了。
期間,其他人並不知道無憂峰上正在發生什麼。直到某日林修白聽說他們訓練很勤奮,於是親手燉了靈膳帶到了無憂峰,準備犒勞一下他們——
「這幾天你們辛苦了。不過,今天的靈膳藥味可能有點重,因為師尊特意讓我在裡面放了幾位滋補的藥材。」
林修白抬手一揮,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一套桌椅,穩穩安置好。隨後他冒著熱氣的食物擺放在桌面上,體貼地拿出碗筷,為他們一一盛上香氣四溢的湯。
「來嘗嘗?」
「……謝謝林師兄。」
望著面前的靈膳,荀妙菱仿若夢遊般緩緩端起碗,安安靜靜地喝湯,眉目間透著幾分怔愣。
林修白頓感不解。
以前,荀師妹不是最喜歡這道靈膳嗎?每次這道菜擺上餐桌的時候,她常常未等坐穩便迫不及待地動筷品嘗。圍觀她吃得津津有味、一臉滿足的模樣,林修白心裡也會覺得欣慰。
可如今,怎麼突然變樣了?
可有接下來的兩人做對照組,荀妙菱這模樣都還算是好的了。
她身旁坐著的姜羨魚,臉上毫無表情,眼神透著麻木與空洞。他明明有意動筷夾菜,可握著筷子的手卻止不住微微顫抖。好不容易將菜送到嘴邊,他如機械般張開嘴去迎——卻不想筷子一抖,菜又落回了碗中。
他垂眸,似是有些失落。
又執著地伸出顫巍巍的筷子,想去把菜夾起來。
林修白:「……」
他看不下去,伸出手,幫姜羨魚把筷子扶穩了。
姜羨魚終於吃到了那口菜。
他嚼了兩下,烏黑的眼珠緩緩上移,定格在林修白的臉上:「謝謝林師兄。」
林修白溫聲道:「……沒事。」
剛顧完姜羨魚這邊,就聽桌上傳來「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