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如漣漪般迅速擴散開來:這等恐怖的威壓,至少也是返虛境的魔君!
不,也或許是更高的境界……
「狡猾無恥的魔族,休要猖狂!」
青嵐宗領頭的長老是個爆碳脾氣,抄著自己的拂塵就衝上去了。另外幾位長老隨即跟上。他們在空中與那魔族交手了幾招,那魔族卻是輕輕巧巧地避過了攻擊,且毫髮無傷。
他微笑著一揚手,懸浮在空中的浮生錄頓時如聽到召喚一般,飛向他的手中。
若是被他取走了浮生錄……那那些正在參加歷練的弟子無疑是必死無疑了!
錚!
一道雪亮的劍光劃破天際。
那魔族眯著眼,微微側身便躲過了撲面而來的那道劍氣。從修為來看,那人左不過是個元嬰修士。他正想嘲諷是哪來的小崽子如此不自量力,卻見那泠泠的劍光在空中一轉,搶了浮生錄就跑——
「阿菱,小心!」
台上傳來謝酌的喊聲。
荀妙菱接住那搶來的浮生錄,掌心一片膩膩的冷汗。她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那魔族,但對方在看見她之後,卻緩緩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我還在想,是誰有如此的膽色,敢來以卵擊石……原來是你啊。」
荀妙菱一愣,剎那間,崑崙鏡在她腦海里突然扯著嗓子喊道:
「你快把這東西丟了啊啊啊啊!」
可是晚了。
下一秒,浮生錄上的圖景驟然化作深不見底的漩渦,狂暴的吸力扯得人神魂欲裂——
荀妙菱最後看到的畫面,是浮生錄中突兀地浮現出堆積如山的白骨,正對著她咧嘴而笑。
第64章
眼見荀妙菱的身影被吸入浮生錄中,那浮生錄再次重回了黑袍魔修的手裡。
下一秒,秦太初拔出了自己的劍——但見此劍外形宛如枯枝,唯有劍柄處萌生出一絲嫩綠的新芽。
她周身繚繞著綠葉般的靈光,那些看似脆弱的葉片在瞬間暴漲,隨後虬結為綠蔓,直向那魔修襲去。
玄黃宗與青嵐宗的長老也對視一眼,出手。一位長老手中拂塵猛地一揮,帶出驚濤般的流光。另一位長老則迅速拋出符咒,裹挾著滾滾風雷之勢炸裂開來。一時間,高空中的靈氣與魔氣相撞,震盪不休。
墜星谷中其他宗門的長老議論紛紛:
「那個魔族到底是誰?居然能與三個尊者打得不相上下……」
「這三位一個合道、兩個返虛,就這樣甚至還奈何不了對方。這至少也得是排位前三的魔君了吧!」
只見空中的爭鬥愈演愈烈,魔氣與靈光交錯廝殺。
只見那魔修黑袍翻湧,蒼白的面容上飛速爬過幾道蜿蜒的黑色咒文,同時,從他袖中飛出了數柄青色飛刃。那些飛刃上閃爍著奇異的虹光,破開了滿天飛舞的符咒,同時將一位長老手中拂塵瞬間絞住,發出令人心悸的裂帛之聲——流雲般的塵須頓時崩斷飛散。
魔修騰起身來,兩掌便將那兩個長老拍了出去。
不遠處的秦太初看著那魔修臉上爬過的黑色禁咒、以及環繞在他身邊的幾把利刃,神色複雜道:「……魔君兆慶?」
那魔族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眼底閃過一抹幽光,似笑非笑道:「哦?沒想到如今的人族修士之中,居然還有認得我的……我以為他們早都死光了。」
「久仰大名。」秦太初美麗雍容的臉上神色淡然,心底卻已掀起一陣駭浪。
——高位魔君,兆慶,是從上古時期就跟在魔主身邊征戰四方的副手之一,在魔族中地位尊崇。
在過往數千年中的幾次仙魔大戰之中,這位兆慶魔君的存在感也是極強,一手策劃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件。自然的,他與仙門之間可謂是血債纍纍,有新有舊,根本算不清楚。
遇見這位魔君,秦太初自認就算是傾盡修為,也該與之來一場不死不休之戰。
但壞消息是,如今墜星谷中聚集了各門各派的修士與許多世家。與魔修戰鬥本就會出現傷亡,但碰上兆慶,他們活著回去的概率都低了許多。
……更別提那些被困在浮生錄中的弟子了。
那都是仙門新一代的翹楚啊!
秦太初深吸一口氣,傳音給留在觀眾席中的謝酌:「師弟,情況危急,我和諸位長老會盡全力拖住兆慶,你即刻帶著其餘人速速撤離,切莫耽擱!」
識海中傳來謝酌輕輕的嘆息。
「來不及了,師姐。」
秦太初臉上閃過一絲訝異之色。隨後她突然感受到墜星谷中有一股強橫的氣息正在慢慢升起——
只見無數道靈力在空中盤旋纏繞,最終交織一道金色屏障,從墜星谷中央緩緩升起。屏障符文閃爍、光芒流轉,將洶湧的魔氣隔絕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