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韶雲坊這種有名的消費場所幾乎都是預約制。沒有預約,就見不到或者請不到鍾意的樂舞伎。而「錦箋」正是韶雲坊的預約信物。
好在黎城主提前給了他們一枚牡丹錦箋。
那侍女見了商有期手中的牡丹錦箋,神色微變。
——牡丹為花中之王,素有「競夸天下無雙艷,獨立人間第一香」之稱。敢自稱冠麗花群,若非韶雲坊中國色天香的雲簌姑娘,還能有誰?雲簌慣用的錦箋圖案就是一株牡丹。
只見侍女微微低下頭,姿態恭謹許多:「請三位隨我來。」
韶雲坊的後院設計的也頗為精巧,庭院中花木扶疏,曲徑通幽,極為安靜。侍女提著一盞昏暗的燈,帶他們走過竹林,月色如露水般灑向地面,塵埃不染,清雅難言。
但他們卻越走越偏僻了。
直至走到一個不怎麼顯眼的庭院前,小窗後亮著燈火。侍女這才停住了腳步,低眉順眼地如一尊靜默的雕像般,又施了一禮,然後徑直離開了。
三人:「……」
荀妙菱拾階而上,抬手敲了敲房門。
「是誰?」
裡面傳來一道暗含哭腔的聲音。但聽起來中氣十足,應當不是患病的雲簌姑娘。
商有期道:「我們是城主請來的人,想看看雲簌姑娘狀況如何。」
下一秒,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著紅羅裙的少女紅著眼眶出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瞪著他們道:「又來、又來、又來!——都說了,姑娘的病沒好!你們帶來的不是幾個庸醫就淨是些沒用的偏方,姑娘怎麼可能被治好!……難道就你們著急花神祭典的事,姑娘自己心裡就不難受嗎?!」
說著,那少女打量了面前的三人一眼,突然意識到他們不是大夫而是修士,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和驚慌。
「各位仙師,實在抱歉。」她紅著鼻頭,彎腰行禮道,「因為小姐病重,這些天來過很多個大夫,看完之後又都是束手無策。我實在是急火攻心,所以才……」
「不必多禮。」趙素霓打斷她,「帶我們進去看看吧。」
那少女卻忽然慘白了臉:「既然來的是幾位仙師,不是大夫,難道我家小姐真是遭了詛咒之術……」
「我們連人都沒見到呢。」荀妙菱好奇地望向她,「怎麼就莫名其妙提到詛咒了?」
少女的面色略顯尷尬,她深吸一口氣,側身讓三人進房門:「諸位仙師看了就知道了。」
窗外霧雨濛濛,屋子裡只點了一盞昏暗的燭燈。濕氣穿過破舊的門縫,肆意遊走,氤氳著絲絲寒意。黯淡的光線里,桌椅櫃櫥的輪廓都十分陳舊,表面的漆皮斑駁剝落,雖曾經是精美的家具,可磨損也清晰可見。
微光將床上的人照亮。
她一頭如雲的墨色長髮,露出的半張臉是鵝蛋臉,新月眉。瑩白圓潤的臉頰如今微微凹陷下去,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紅潤,乾裂起皮,微微張開,時不時發出微弱的氣息。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在眼瞼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
「……春枝,是誰來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
她睜開雙眸。
那雙眼睛雖因久病而黯淡了光芒,但眼波流轉間,卻還是艷光四射,姝麗傾城。
如若她還是健康的,只怕會美得更加容光攝人。
「雲簌姑娘,我們是城主派來探望您的。」商有期臉上掛著淡淡的淺笑,絕口不提城主委託他們調查之事。
床上的病美人,也就是雲簌,她先是一愣,隨後微微蹙眉,眼中浮現出一絲瞭然。
「請替雲簌謝過城主的關懷之情。」
趙素霓打量了一圈屋內的陳設,道:「雲簌姑娘已然在病中,且還病的相當嚴重,但我們之前踏入韶雲坊的時候,卻沒聽見任何一人在討論雲簌姑娘的病情。而且雲簌姑娘你還被挪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你們韶雲坊的人是怎麼打算的?」
「我們還能怎麼打算?」春枝大著膽子辯駁道,說著說著,眼眶就又漲紅起來,「他們一個個的都在逼我們姑娘。姑娘病了不過六七日,就已經被趕到了這無人居住的偏院來。如果花神的扮演者臨時換了個人選……只怕那些商行的老闆和韶雲坊的坊主要活吃了我們姑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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