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言語更不會像他人分發傳單那樣,屈著背卑微的邀請對方看看,方淨的腰背只會挺得更直,只是機械地將握好的一張單子傳到看似感興趣的女孩手裡。
幾個小姐妹摩挲著宣傳單,光是這顏色就已經抓住了顧客的味蕾,正躊躇之際身側的「女軍師」出了個主意——
剛才還身穿外套的女孩再一亮相已然是另一種裝束,素淨的小臉上短促間打了點粉,待她被推著上前時心臟直跳到嗓子眼。
精緻女生用了幾秒鐘平復內心熱浪朝天的情緒,手掌覆在上半段傳單上,低語時除了局裡的二人,其餘人皆是心神恍惚的樣子。
方淨猜得到她的來意,出於尊重他還是聽完了後半段,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光浪費青春,倒不如把他當個透明人。
所有的人都不盡清醒,腐爛的花開在地獄,名為罪惡的花種播滿人間。
他是來除惡鬼的,所以遠離他遠離的越遠越好,方淨沒有奪過送出去的傳單,只覦了她一眼,疏離又客套,他抬腳繼續向前走碰碰運氣,步伐比平時略快了一些。
女軍師順勢給她穿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外套,輕輕撫著對方的肩,留下四個字:「道阻且長。」
她真正感興趣的並不是幾個從未喝過的陌生飲品,而是他。
女生套上了外衣晦澀不明地望著遠處的背影,女軍師也同樣凝視著,不明所以地說著她們聽不懂的話:「如果你們見過八歲的方淨,一定會被他的懂事所心疼。」
宣傳單上的標誌性語言被無限放大,只為讓顧客看的清晰可見,女軍師撫平了摺痕上的褶皺,幾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只能面面相覷。
薄薄的宣傳紙被放進手心深處,一個落寞的背影、一抹冷淡的態度、一顆無法釋懷的心縈繞在方淨的心口。
他繼續捧著手裡的宣傳單,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一直看不到盡頭。
身邊人早就嚇得呆愣住了,而女軍師仍盯著那道身影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如果你們見過九歲的他,」她覺得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抓住,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她猝然睜開眼,「就會知道這是一切來源的開始。」
「姐,你是認識剛才那個男生嗎?我感覺他好冷淡,又孤僻,人家壓根不吃我這套,難道說嫌棄我長的不好看啊?」
*
籃球場上,一個穿著黃色T恤的男生輕輕跳躍,雙手接過從另一邊投來的球,乾淨利落地灌入球框。
落地的瞬間他瞧見了一個乖巧坐在凳子上的女生,頭頂恰好被一片綠色遮住,一陣輕柔的暖風而至,吹拂在她臉頰兩側的鬢髮向耳後動了動。
他不去管掉落的籃球彈去哪兒,只是用眼神示意場上的人中場休息,而剛才的場景像一根羽毛飄過,在他的胸口不痛不癢地撓了一下。
程藍見他們停了便有些拘謹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落在後面的余灰,剛想怎麼解釋自己的來訪,那個在結尾投了籃的男生就朝她走了過來。
「嗨你好!你是來我們學校參觀的嗎?」
男生呲著小白牙站在兩步遠的位置側著頭看她。
程藍的舌頭差點打結,她沒有細想他是怎麼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她的左手用力地搭在右手腕細聲細語地回道:
「你好,來的突然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她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後,聲音慢慢小了下來。
「當然沒有,」男生肯定地說著,「你是我們的第一個觀眾,歡迎還來不及怎麼會打擾。」
聞言程藍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浮現出一絲欣喜之意,就在少年繼續開口時身後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段溯。」
有人喊他。
倆人紛紛回頭,男生邁著沉穩的步伐而來,一隻手塞進身側的口袋,另一隻手把玩著胸前垂吊的不知名物件,他的突然出現阻斷了段溯的二次開口。
「害,傳單這麼快發完了,我還想著一會打完球去公園找你呢!」段溯熟練地拉過方淨的胳膊,在他的肩膀重重地拍了拍。
肩頭一沉,熱意順著布料陷了進來,方淨不悅地皺起眉沒搭段溯的話茬,濃墨般的眸子裡翻滾著訝異的情緒。
程藍在看見他的第一眼顯然一愣,縱使有萬般疑慮環繞在她的心間,以當下的場景來看並不適合詢問,她就像只害羞的小鹿,閃爍著驚慌與無措。
她著實沒有想到會在這個休憩的校園遇見他,就像她從來算不准每日播放的天氣預報,很奇怪,明明二人說過的話屈指可數也不算相熟,就是這樣妙不可言的緣分讓他們相遇在每一個小角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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