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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州衛的人知道不好,迅速把那煙給滅了,又回頭向守將匯報。守將連忙給肅州城的人送信,同時往附近的長城、墩台等崗哨加派人手,以防這些崗哨出了什麼差錯。隨即,他就命人緊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哪怕是孫家人也不例外。

不到半個時辰,最靠近前線的墩台上,駐守的士兵遠遠地就瞧見天邊似有沙塵滾滾,向關城方向湧來。他立刻點燃烽火,向關城示警。

關城內,沙州衛守將收到消息,立刻下令點燃烽火往肅州城示警。可惜那些醉倒後不醒人事的將士,怎麼叫喚都清醒不過來,就連孫永祿本人,也睡得跟死豬似的。沙州衛守將見狀,只能暗叫一聲晦氣,命人將孫永祿扔回他自己的屋子,其他將士只能留在原地算了。胡人大軍即將兵臨城下,誰也顧不上他們是否會著涼。反正周圍有篝火取暖,如今又已開春,怎麼也不會把人凍死。至於那些還清醒著的人,包括孫家奴僕與請來的戲班子,為了防止裡頭還有奸細,只能統統都關起來,不管他們如何喊冤、恐嚇,沙州衛守將也充耳不聞。

倒是那最可疑的孫姓商人,此刻已不知去向。

沙州衛守將只能確定,自己早早下令關閉城門,這商人應該還未逃走,也不知藏在關城的哪個角落裡。可惜如今騰不出人手來搜捕,只好由得他去。等將士們應付完兵臨城下的敵人,再去跟這奸細算帳。

周三將軍與顧將軍等人一收到關城的警示,立刻就行動了起來。

除了緊閉城門,召喚所有休假士兵回崗、準備軍械武器火油等物以外,城池中心鐘鼓樓上的大鐘亦被敲響了。城中的百姓聽到後,知道敵軍即將來臨,連忙放下正在做的事,迅速收拾東西回家。除了事先點過名的青壯鄉勇會聚集到城頭下負責搬運燒水燒油之類的雜活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門,在城中亂走,更不許靠近軍營或城牆,直到有周三將軍的明令下來為止。若有人隨便在城中行走亂竄的,一概以奸細名義擒拿入獄,等戰事結束後再審訊。

海家得到消息後,立刻就關門閉戶,不再外出了。

馬氏還在扼腕:「早知道今兒會出事,昨天額就叫人多買些糧食菜蔬來家了。如今家裡的吃食只夠一家人吃兩天的,萬一兩天後,這仗還沒打完咋辦?!」

海西崖倒是比妻子更淡定些:「拖不了這麼久,你以為胡人騎兵會隨身帶多少糧食?在我們斷頓之前,他們就先跑了。」

馬氏想想也是,稍安心了些。

海西崖回謝文載那邊繼續查帳去了,無論肅州城要不要打仗,他的差使還是要繼續乾的。

馬氏叫了金果進屋,吩咐她趕緊從衣箱裡翻出方便活動的窄袖衣裳來,幫自己和孫女海棠換上。倘若真要打上幾天的仗,最後還不知道敵軍會不會進城。萬一要展開巷戰,他們這些住在城裡的老百姓,可不能穿著寬袖長裙,礙手礙腳,哪怕是手裡拿著柴刀,也不好劈人。

馬氏並沒有太害怕。她在邊關住了許多年,這種場面早就經歷過了,巷戰都見識過不只一遭,清楚該如何應對,根本不會被嚇著。

看到祖母和侍女金果都一臉淡定的模樣,原本心跳得有些快的海棠也很快鎮定下來,聽話地換上窄袖棉襖,褲腳系上綁腿,再換上小羊皮靴,方便走動。

換過衣裳的馬氏,囑咐金果留在屋裡看好孫女,便掀了帘子出去,在家裡巡了一圈,確定所有人都做好了準備,方才去廚房拿了把柴刀,走回來,在正房門前階梯前坐下。

她坐在這裡,有任何人進門,她都能一眼瞧見。若敵人殺進來了,她還能替孩子們擋一擋。

海礁出了東廂,就瞧見祖母在瞪自己,笑了笑,也不躲回屋,只是往腰間插了把匕首,就在屋前台階上坐下了。他並不害怕,上輩子比這更兇險的事,他都經歷過無數次,不就是殺敵嗎?他絕不會手軟!

不一會兒,海長安也穿著一身利落的騎裝出了屋子,還背了自家的長弓與箭囊。他的妻子胡氏也換了一身方便活動的衣裳,跟在丈夫身後去了前院,命人抬了一把長梯,靠在院牆根下。她親自扶著梯,送丈夫上了牆頭,張弓搭箭,承擔起了警戒的任務。

左鄰右舍的牆頭上,也相繼出現了穿著打扮與海長安相似的人,大部分人拿的都是弓箭,也有人拎著長槍或長槊、長戟。眾人互望一眼,彼此點點頭打招呼,便都沉默下來,緊盯著自家門外的路口。

海棠也學著小哥哥的樣子,把匕首插在腰間,出了房門,在祖母身邊坐下。

肅州城上下已經做好了打仗的準備,就等著敵人來臨了。

第19章 戰後(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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