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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聲搖頭。

於是杯子再次回到圓桌上,他們說定了,繼續休整半日。等第二日,從賽文斯提港出發,乘坐輕型機飛越北海。

威利確實在降雪,厚的白色湧向大地。

由於緯度較高,整個國度的冬日氛圍是舉世突出的濃郁。又偏偏,冬季有別於春夏秋,愈是醞釀濃郁,便愈是冷肅,像極了某個人。

所謂『北原』,則是在威利北部。

帕斯勞家族有處棄用的舊莊園,莊園往西去,有大片大片的寒帶森林,地圖上的名字是「Skadilocate」,意為『冬日女神所在之地』。

因為讀音偏複雜,少時的江沅聲初學威利語,感到有點難辦,習慣簡稱那裡為「北原」。

對此,商沉釉並未忘記,至今在沿用他的習慣。

他們在北原外的石堡旁下機,落地時,積雪已足淹沒膝蓋。又上了一輛雪橇馬車,被載著往北原的深處快速掠去。

入林途中,很快跟上幾輛護送的衛車,和他們保持固定距離。

「那是什麼,馴鹿?」

江沅聲從圍巾里抬頭,向商沉釉詢問。他的目光越過料峭風雪,示意遠處移動著的黑影。

「是。」商沉釉乜了一瞬,又回望他,「想去那邊看麼?」

「當然。」江沅聲彎起眼,眸底碎光閃爍,「可是距離有點遠,你可不可以喊那群鹿過來這邊?」

商沉釉極淺地笑了下:「好。」

「真的?」江沅聲產生興趣,「你要怎麼做?」

話落,商沉釉隨手撥了則通話,很快有輛衛車跟近,有男衛單獨下了車,手上拿著狹長的革皮包裹。

包裹打開,竟是一支小型獵i槍。

「他怎麼……」江沅聲吃了一驚,下意識要阻止。可下一秒,扳機扣動,卻並沒有子彈響,而是劃破空氣的哨聲。

很快,林中傳來嘈雜的回應,馴鹿們被吸引,從遠方飛奔來。

江沅聲恍然回神,不過十幾秒,龐大的鹿群由遠及近,在雪地現形,又踢踏著腿疾行跑開,向四面八方去,不斷發出交錯如雷的啼鳴。

奔騰的鹿群猶如棕色海,忽有一抹白色混入其中,激得雪粒高濺。江沅聲卻忘了閉眼,訝異地發出低呼,被商沉釉攬入懷裡擋雪。

「Snowflake!」江沅聲興奮地拽住商沉釉,「Shardpt,你看見了麼?是Snowflake!」

Snowflake,極其罕見的白色馴鹿,自然基因隨機組合的偶然結晶。在野鹿成群的Skadilocate僅此一隻,象徵冬日女神的稀有眷顧。

商沉釉勾唇,溫和地低眸,看他的畫家難得找回天真。

是啊,Snowflake,指引命運庇護你。

他俯身低語,得到對方雙眸晶瑩的回視。風聲颳得殷切,江沅聲沒聽清那句呢喃,笑著問他:「你說什麼?」

風聲四處呼號,如孩童歡唱。雪橇馬車飛馳,追著鹿群不斷往前。

很久後,寒意漸漸被驅散,他們抵達森林的心臟地帶,前方矗立一座極高的尖頂灰塔。

江沅聲跳下車梯,踩著長靴踏上雪地,彎腰,垂下雙手攢了一團雪球。

他攥緊雪球捏一捏,等開始融化沁水時,就踮腳拋出去,兀自追著雪球快步前行。

商沉釉跟隨在後,棕黑髮絲沾滿霜白,寬大的風衣染了濕氣,寒意侵蝕,然而眉眼間的冷冽卻消失無蹤。

也不知從何時起,再難從那雙眸中窺見曾經戾氣,哪怕戾氣並未真正消失。

或許是在自尋痛苦,但這樣才是對的,他想。

我做對了麼,聲聲……

並未宣之於口的囈語,江沅聲莫名有所覺,步調驀然慢下來,回頭看身後的人。

有那麼一剎,他錯覺目睹少時的商沉釉,天性寡言的少年習慣獨行,孤身穿越冗長的凜冬,仿佛離群的獅子。

不過倏忽,少年在步伐間長大,眉目染上倦色,積壓,淀在灰眼瞳里,長久默然地,注視著他,仍被那漫漫雪色淹沒。

江沅聲怔了怔,某些複雜的、難以辨別的情緒悄然甦醒,又很快,情緒褪去,令他霎時驚醒,眉目彎彎地恢復笑容。

彼此對視一秒,江沅聲再次攢起雪球,心血來潮似的喊話:「哥哥,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商沉釉應聲駐足,立在他一步之遙處,眸光柔和地凝望他:「好。」

江沅聲狡黠眯眼,輕巧地拋了拋雪球:「你閉上眼,我來向後扔小球,在它的落地方向躲藏。之後你來找我,找到後我就認輸。」

徵得了允許,遊戲開始,商沉釉溫馴地闔上眸,雪球飛出的軌跡卻出乎意料。

拋球的人才不管規則,往回飛跑,跨越那一步之遙,撲落對方的懷裡,仰頭自願認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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