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貓趕緊召回右前爪,在林清隅的蛇尾上腳忙腳亂地跳了一小段踢踏舞,直到被人撈了起來。
「咪咪嗚?」
你今天怎麼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
可惜沒有翻譯器,林清隅並不能聽懂孟夏的控訴。
林清隅抱著小黑貓,居高臨下地淡聲教育:「沒人教你不要在別人的身上亂踩嗎?」
自己這是踩痛了他?
難道蛇鱗不應該像一層盔甲一樣,起到保護作用嗎?之前自己也沒少踩的,怎麼今天就被說了。
孟夏耷拉下腦袋查看大蛇尾巴,兩隻毛茸茸的耳尖在林清隅的面前晃來晃去,他攬在小貓肚皮上的指尖克制不住地動了動。
這麼一會兒,又變涼了。
長毛被撥開,肚臍附近的軟肉被冰了一下,貓貓皺臉,圓溜溜的貓眼卻猛然盯住蛇尾的某一個部位。
被這麼巧合地一提醒,他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該不會踩到了什麼不該踩的地方吧?
這裡?
還是這裡?
孟夏的視線跳格子般在蛇尾上跳來跳去。
大塊的蛇鱗平坦而整齊,覆蓋在腰部林清隅的以下,肉眼分辨不出來什麼有什麼變化。
——唔好吧,實際上孟夏之前也沒敢仔細觀察過蛇尾正常情況下是什麼樣子的。
而且蛇尾的長度也比林清隅人類形態下的雙腿長了許多,孟夏也不能確定裡面的內臟以及…外部器官到底是怎麼分布的。
上學的時候學過的生理知識在此刻都如脫韁的野馬,在他的腦海里撒蹄狂奔,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蛇應該有兩——
動作太赤裸裸,根本不用猜就知道孟夏在看什麼。
被人這麼光明正大地尋找隱私部位,林清隅再冷淡也也鎮定不了了。
他伸出一隻手覆蓋在小黑貓的臉上,將他的眼瞼抹了下來:「再看下去的話,可能就要如你所願了。」
唔…
體重個位數的小黑貓被摸了個仰倒,順著林清隅蓋臉的方向pia嘰倒了了下去。
林清隅眉頭跳了一跳,及時伸手墊在孟夏的後腦勺和不適合被壓到的鱗片之間。
小黑貓毛茸茸熱乎乎的腦袋被虛虛攏在兩隻骨節修長的手掌中。
借著貓咪的體溫,林清隅的臉上順理成章地染上了一層薄紅。
捂了還沒兩分鐘,孟夏一骨碌翻身爬起來,扒拉著林清隅壓在底下的那隻手,短而著急地喵喵叫。
林清隅收手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等一下,聽不懂。」
他起身去找手機,藉機把小黑貓轉移到床墊上放下。
孟夏順著林清隅的動作瞥了一眼,手機就放在床頭柜上,距離很近,他這次為什麼不用尾巴卷過來呢?
【我剛剛沒壓到你的傷口吧?】
翻譯器上浮現了一行字,咪咪喵喵嗚嗚的。
林清隅眯眼研究了一會兒,只分辨出最開頭的那個「我」來。
「不疼。」
他不在意地回答道。
這點兒小傷算不了什麼,早就已經不流血了,傷口處剛剛凝結的血痂變成暗紅色。
是不痛,不是沒壓到。
孟夏愧疚地走上前對著林清隅的手背輕輕吹了吹,細長的鬍鬚也隨著他的節奏抖呀抖。
用翻新過的貓爪踩在鱗片交錯的蛇尾上,無異於停車不拉手剎,稍微放鬆就會往下滑。
為了保持平衡,小黑貓的四隻爪墊不得不交替踏了幾下。
護手霜淡淡的香氣也做分子運動,跟著空氣飄了過來。
明明兩個人用的是同一種味道的,甚至是同一管護手霜,但給人的感覺卻不太一樣。
林清隅覺得孟夏像聖誕節的小松柏,上面應該掛滿了鈴鐺、紅果、絲帶蝴蝶結還有禮物。
「聖誕樹」的腦袋越湊越近,兩隻貓眼跟樹頂星星一般金閃閃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住了貓鼻頭,在上面打圈揉了揉,同時阻止小黑貓的衝勁兒。
「靠這麼近,現在又不怕我吃了你了?」
-
吃、吃掉?
小黑貓一屁股墩坐了下去。
他呆呆抬起腦袋去看林清隅,卻發現他笑吟吟的,應該是在開玩笑嚇唬自己。
「吃了我就沒人幫你治病了。」
但孟夏還是替林清隅認真分析道。
林清隅伸手把小黑貓抱進了臂彎中,一邊用指尖孟夏毛茸茸的腦袋順毛,一邊半垂著眼瞼狀似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