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一身漆黑的蓬蓬毛略長,黑鼻頭黑眼珠,渾身上下只有圓眼珠周圍繞了一圈黃銅色。
人瞧著很清瘦,但貓咪本體卻圓滾滾的,像兩顆養到炸毛的海藻球疊羅漢。
即便冷血如林清隅,也沒法違心地說一句難看。
僱主看的時間有些久,孟夏捏著衣角的細白手指蜷縮了起來。
通常情況下,本體都是給關係很親密的人看的。
尤其是對他這種性格比較內斂的人來說,主動把本體小黑貓的照片給別人看,會感到更加不自在。
但孟夏太想得到這份報酬豐厚的工作了。
「抱歉。」
林清隅翻轉手腕,原封不動地把照片遞了回去,「我覺得不是很合適。」
他同意讓孟夏來只是為了秦醫生不再絮叨,並非回心轉意。更沒想到秦醫生已經自作主張地應承了那麼多。
錢他不缺,只是不想要人。
換了任何一個人來自己也都會否掉。
林清隅同時冷聲告誡秦醫生:「不要再找其他人了。」
男人的拒絕太過出乎意料,孟夏一時怔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病患表現出與他的主治醫生截然不同的消極態度。
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秦醫生。
秦醫生陪坐在一邊,被孟夏這一眼看得戰戰兢兢,沒想到少東家居然半點顏面都沒給人留。
原本為了方便溝通,他坐在林清隅和孟夏的中間,左右兩邊都是都是食物鏈上游,他現在左右都是死的幻覺。
秦醫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清隅。
少東家你說句話啊!
「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你銀行帳戶是什麼。」
林清隅掏出手機,打算終止這場話題,「結一下試工費。」
孟夏的口袋裡叮咚一聲,傳來金錢入帳的聲音。
他捧著手機看了一眼,五百。
!
根本沒有上工就有試工費就算了,試工費還有這麼多!
孟夏決定回宿舍之後不跟室友吐槽這位林先生了。
考慮到孟夏願意應聘這份工作背後的秉性,林清隅將施工費金額拿捏得剛剛好,既不會多到讓他垂涎糾纏,又能足夠堵住他的嘴巴。
「你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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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林清隅沒有想到的是,母親也會詢問自己這件事。
聽到自己雷厲風行的母親口中說出「毛茸茸撫慰法」這幾個彆扭的字的時候,他感到萬分無奈。
「是秦醫生跟您說的?」林清隅說的雖然是問句,但語氣篤定。
秦緒那個大嘴巴,嘴裡除了能藏住糧食還能藏住什麼。
他摘掉金絲邊眼鏡,有些疲乏地靠坐在真皮沙發上。
今天,需要收集問卷的部分已經完全結束了,所以林清隅就回來了一趟。
沒想到一進門林母就再次提起自己並不感興趣的內容。
林母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單人沙發上敷面膜:「我覺得這個方法,你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秦醫生是她從其他醫院挖來的牆角,林母對他的醫術還是很信任的——咳咳,雖然這兩年林清隅的病沒有任何起色。
林清隅把搪塞秦醫生的理由原封不動地搬了出來。
他的潔癖及強迫症,有相當一部分是從母親身上遺傳來的。
果不其然,林母猶豫了。
她是當醫生的,每年醫院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難以啟齒的病來就診。
但只思考了幾分鐘,她朝林清隅打了響指:「你管住自己,別跟亂七八糟的人干亂七八糟的事不就行了。」
開刀手術有風險,也不能不做了。
這話說得過於直白,林清隅冰山一樣的面容裂開一條細縫:「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
「你要不然交個女朋友?」忽然,林母腦子裡靈光一閃,「或者男朋友也行。」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知根知底的晚輩總比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人好。
「我讓你爸問問他的老朋友家裡有沒有年齡合適的小輩。」
林母和林父就是家族聯姻,也並不排斥這種結合方式。
林清隅淡聲回絕:quot不用。quot
父母的婚姻確實是聯姻屆的罕見例子,既沒成為怨偶,也沒發展成真愛,十分標準地詮釋了相敬如賓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