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是一驚。
蘇暮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蕭淮……」
蕭淮眯起狹長的桃花眼,不動聲色地看了那幅畫半晌。
然後他才抬了抬眼睛,漫不經心地道:「我那時候畫功不行啊。」
然後他又看向蘇暮,深邃的瞳孔里泛著幽幽的水光。
他問道:「你是不是又在和凝兒說以前那些破事了?」
蘇暮渾身發抖,「我……」
蕭淮過分英挺的眉宇間,隱約攏起了一層寒霧,他道:「你到底有完沒完,這些年,你和爺爺說,和蕭婉說,和一切你熟一點的親戚說,就是不敢和我說。」
楚凝聽到這裡,禁不住心裡輕輕一動。
她方才和蘇暮說的,也是這個意思。
蕭遠山和蘇暮夫婦,實在應該和蕭淮好好聊一聊的。
蕭淮抖了抖手中的畫,冷冰冰地道:「你們要是實在編不出來藉口,就算了,我已經二十四歲了,蕭氏百分之六十的企業都在我手裡,別整天搞得我像抑鬱少年還有什麼童年陰影一樣。」
他最後一句冰冷入骨——
「你們是我的父母,我又能拿你們怎麼樣。」
蘇暮渾身發抖,忍不住低頭啜泣起來。
蕭淮不耐地垂下長睫,拉開門,對外面喊了一聲:「老李,送夫人回去。」
司機忙不迭地跑下車,一進門,看蘇暮低頭在哭,一時愣住了。
楚凝到底忍不住,喊了一聲:「媽。」
蘇暮抹抹眼淚,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我沒事,你們好好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看也沒敢看蕭淮,低著頭走了。
屋子裡的溫度,一下子像是降到最低點。
八月午後六點的陽光,依舊強烈又炙熱,但是也融不掉蕭淮眉宇間的冰峰。
但是,俊美的男人只是若無其事地,勾了勾楚凝的腰,寵溺地道:「走吧,去吃飯。」
最近蕭淮,天天都會接她去吃飯。
楚凝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輕輕點點頭,道:「好,你等著,我去換件衣服。」
晚上他們吃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法餐。
店鋪不大,只有四張座位,需要提前一個月預訂。
鵝肝細膩,洋蔥湯金黃酥脆,紅酒燴牛肉的口感也無敵的好。
但是兩個人默默的,誰也沒有多吃。
結帳的時候,一向高傲的大廚沉不住氣了,親自從後廚走了出來。
他客氣地問兩個人,是不是今天的菜式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