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跳下來指著鼻子罵,「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我要去告訴大家!你們跟殺人犯是一夥的!」
張姐說:「我不想走。」
張姐說:「請學官大人幫我。」
李學官點頭,然後看向情緒激動的董氏,「董氏,秦陽府乃秦鹿公主治下,容不得你放肆。」
董氏脫口反問道:「誰放肆?窩藏殺人犯,放肆的明明是你們!!!就是公主也不能冤枉我!!」
李學官已經不打算再看這場鬧劇了,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這件事。
「張歸是秦老闆的人,秦老闆是公主的人,你質疑張歸,就是在質疑公主,懂嗎?」
張姐怔然,下意識道:「這怎麼能一樣......」
董氏卻如墜冰窟。
公主是多麼高貴的存在,她再沒見識也知道。
姓張的攀上公主了。
她跟她們徹底不一樣了。
她跌坐在地,失去所有反駁的力氣,僅僅只是連蒙帶嚇的一句話,就把這個胡攪蠻纏的女人治住了。
就算她去外面喊有殺人犯又怎麼樣呢,董氏絕望地想,公主是多麼厲害的存在啊,她隨便一句話,就能要她的命。
李學官已經解決了這件事,她會叫人看著這個女人,不讓她多嘴,傳出什麼對公主不利的話來。
遺蕉書苑在外人眼中就是被公主罩著的,出了事,公主的名聲也不好聽。
文書們都是正經讀過書的女孩子,明事理,所以才能做文書,所以她也不怕她們知道。
「最後一個,真是叫我好找。」
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
遺蕉書苑行走的都是女子,連灑掃趕車的僕從都是女的,這個時間書苑放了學,倒會有做力氣的男子進來搬運東西。
但這些人顯然是不可能走到學官的辦公所在。
文書們已經認出了這聲音,歡喜地齊齊衝進來的青年官員行禮,「荀大人安好。」
荀酈沖李學官和王雪湫微微點頭,王雪湫頷首,李學官冷哼,「荀大人有何貴幹?」
荀酈看向跌坐在地的董氏和神情有些愣怔的張姐。
「公主聽說有人斬殺了宣武衛逃兵,命本官將知情人士請去道觀一見。」他看著董氏,露出溫和的笑意,「除了董氏,其他人都已經找到了。」
宣武衛逃兵?那是誰?!
文書們還沒反應過來,董氏的尖叫又讓她們打了個激靈。
「公主是不是要殺我?!公主是不是要殺我!我錯了!我給張姐磕頭!我不敢了!」
荀酈和李學官的眼神同時深了,李學官緩緩道:「董氏,構陷公主,你可知該當何罪?」
這話似乎比荀酈更嚇人,董氏抖了一下,沒敢再說話。
荀酈似乎並沒有動怒,只是看著同樣吃驚的張姐,和茫茫然的文書們,和善地說道:「張先生是有功之人呢,公主稍後也會召見你的。」
有功之人。
宣武衛逃兵。
斬殺宣武衛逃兵。
董氏說張先生在崤關殺了人。
......不會吧?
文書們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互相看著,用意念分享著驚人的猜測。
荀酈似乎不知道他人的猜想,沖李學官示意一下,一抬手,身邊便有人湧進來,強硬地把董氏從地上拖起來。
董氏剛要哭喊,便有人用麻繩從口中纏過去。
荀酈沒看見一樣對眾人淡淡笑著點頭,然後走了出去。
眾人登時議論紛紛。
王雪湫眉眼彎彎,與李學官對了眼神,又去看張先生。
張姐的唇抖了抖。
突然無聲地罵了一句。
......有功個屁,明明人都是她殺的!
宣武衛逃兵死在崤函道的消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秦陽府擴散開,與此同時,聲稱自己見過那群逃兵的人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