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輕功潛行的時候朱挽寧還不太適應,不過有維月在旁邊指點照應,熟練之後也算得心應手,雖然做不到飛檐走壁,但在維月的掩護下遛進宮還是沒問題的。
「御馬監失職,這要我是老闆我指定得扣他們工資。」朱挽寧跟著維月翻進太和門就無所畏懼了,雖然身上還穿著夜行衣,可看禁衛軍也不是很難搞的樣子,還心大地跟維月聊天。
維月不怎麼說話,只有在快撞上禁衛軍的巡邏小隊時才會出言提醒,兩人一路暢通地來到西苑,往無逸殿走去。
眼看著都要順利回去了,朱挽寧看著這鬆懈的守衛屬實擔心。
「維月,我這種菜鳥都能躲過禁衛軍入宮,這宮裡面守衛實在不大行啊,萬一真有什麼武林高手來刺殺父皇怎麼辦?」
她眯著眼觀察著來往巡邏的禁衛軍,064忽然有不妙的預感,【宿主,你想幹嘛?】
【這麼鬆懈的話那太子那邊我是不是可以......】
維月沒好意思告訴她,雖然明面上的禁衛軍一個也沒發現她們,但是她們剛剛是大搖大擺地從皇宮裡幾處暗哨面前走過,還是對方認出來了維月才沒有動作,朱挽寧的潛行確實水平不高。
所以她沉默了半天,沒有接話,朱挽寧倒是和064聊著聊著自己想起來了,「對了,父皇身邊也是有人的,用不著我操心。」
說到這個又想起來剛剛和黃大北的對話,琴鶴江南是塊硬骨頭,東廠的人並不想介入,只打算小打小鬧敲詐幾筆,琴鶴江南為權勢提供發泄扭曲嗜好的場所和玩物,自然不把這點小錢看在眼裡,雙方其實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並沒有人想打破這個平衡,因為大家都是既得利益者。
唯一受苦的就是那些命如草芥的姑娘們。
餘姚在琴鶴江南受盡虐待而死,聽淮橘和小桃的對話,這種事在琴鶴江南似乎並不罕見。
但常見,並不意味著是對的,反而更象徵著琴鶴江南的處處奢華和低吟淺唱背後隱藏著多麼骯髒的黑暗。
朱挽寧既痛恨這種黑暗,坦誠地講,她又覬覦吞噬掉這片黑暗能給自己帶來的利益。
【掃黃除惡,人人有責。】朱挽寧握拳,堅定地對064說。
064:【......你打算從哪裡入手?】
蘇晴柔被她洗腦得去搞紅香樓了,有女主氣運在身,朱挽寧其實並不擔心,而琴鶴江南背後勢力和東廠的微妙平衡,已經讓她想到了完美的切入點。
【淮橘。】她跟著維月摸著牆根走進西苑,無逸殿也不算遠,還有一小段路,時效卡早已失效,她腳又開始疼,這會兒純靠硬撐。
【小桃不會更合適嗎?她不起眼,好控制。】
【淮橘看到了餘姚的下場,她知道如果繼續呆在琴鶴江南她也會是這個下場,她能做的事比小桃多,她最合適。】
【有道理,但是軍訓還沒有結束,太子和十五人兩邊你都走不開,誰去接觸淮橘?】
朱挽寧道:【不需要很久,我每天抽時間去找她洗腦就夠了,是時候再為無逸殿的邪教事業添磚加瓦了。】
064:【?】
064:【行唄,按你說的來。不過據我估計,光靠淮橘一人是不夠的,她做的再多也沒辦法撼動琴鶴江南。】
朱挽寧道:【她內部拱火,我們外邊放炮,兩麵包夾芝士,不就手到擒來了?】
064:【你想放什麼炮?】
朱挽寧想了想,【餘姚的資料你有嗎?或者餘姚家人的信息。】
064懂了,它想了想,說:【需要權限,給我一晚上時間,明天給你。】
朱挽寧挑挑眉,【你晚——】
「什麼人?!」
同樣的句式,同樣的語氣,朱挽寧嚇了一跳,下意識拿出強光手電筒照了過去,維月攔都來不及,眼睜睜看著無逸殿側殿無人小道天光乍亮,長身玉立的持劍青年被猝不及防的強光閃個正著,迅速捂住眼睛大喊:「有刺客!」
朱挽寧:「淦!」
這不是徐珩嗎?!
朱挽寧迅速關了手電筒,維月一個掠身,趁著徐珩還在捂眼睛搶占先機,先行拿住他,低聲喝道:「閉嘴!是公主!」
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見徐珩放下手後瞪大的眼睛。
無逸殿內迅速湧出來幾個拿著棍子的內侍,禁衛軍剛巧不在附近巡邏,徐珩的那聲「有刺客」只有他們聽到了。
只是幾個內侍衝到小道里時,只看見無逸殿新來的大漢將軍與最資深的女官站在一起,並沒有所謂的「刺客」。
內侍摸不著頭腦,「徐將軍,刺客在何處?」
徐珩清咳一聲,「路過的野貓,是我看錯了,你們回去吧。」
待人走之後,徐珩實在沒忍住,低低地叫了一聲:「秦鹿!」
朱挽寧跳出來,豎著拇指誇讚道:「阿珩睜眼說瞎話本事見長。」
徐珩咬牙切齒道:「不比公主夜行本領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