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樓房隔音很差, 牆壁也不隔溫，保暖效果也低，冷風灌進, 屋子裡面還是很冷，江舟燃露在外面的皮膚都紅了許多。
白皙細膩的肌膚沁上層冷紅，睫毛垂簾顫抖的模樣, 看起來有點可憐。
裴珏斐上前, 摸了摸他的臉, 站在他面前, 身形把江舟燃完全籠罩，他道：「去我房間吧。」
想到自己房間裡面的東西，裴珏斐耳垂不由得湧現更多燙意, 微紅耳尖藏在碎發里。
江舟燃根本沒發現裴珏斐此時內心的羞赧, 他只是看著他的眼睛，彎了彎眼眸，對裴珏斐笑，僅此而已。
望著他神態上的歡欣, 裴珏斐耳尖上浮現的紅並沒有完全散去，可也就這樣了, 他還是探手, 堅定地去牽緊江舟燃手。
江舟燃完全沒有冷到哆嗦的自覺, 他站起來, 去扯裴珏斐衣服, 語氣是掩藏不了的興奮：「好啊好啊, 我們一起睡覺吧。」
想著今晚總算不用一個人睡了, 江舟燃語氣上都帶著絲明顯翹起的尾鉤。
見他這樣, 裴珏斐也笑了笑, 輕聲道說：「好。」
他抬眼望著自己房間的門，又側眸看滿臉期待的江舟燃，唇角慢慢翹了起來，心裡泛著說不出來的感覺。
算了。
其實被江舟燃看見也沒什麼。
江舟燃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先前打量裴珏斐房間門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裴珏斐臉上，眼尾偷偷地揚了起來。
裴珏斐捕捉到他悄然望來的視線，抿起的嘴角也不由放鬆，反扣住江舟燃手腕，將人攥在他身旁，說：「走吧。」
先前裴珏斐急著下樓，其實門沒關緊，還開著很小的縫隙，裡面的裝飾隱隱約約透露出來，倒映在眼裡時，帶著朦朧感。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江舟燃心跳卻越來越快。
帶著點緊張地推開。
吱呀一聲，門撞上灰白牆皮發出聲明顯的聲響。
裴珏斐家的燈泡用了很久，沒有那麼明亮柔合，可也足以將房間一切都照耀得清晰明朗。
燈光籠罩垂下的地方，除了房間應該有的被子與書櫃，擺得整齊的書籍與小衣櫃，還有開始鉤織的毛線，剩下的，全是江舟燃。
準確的說，是江舟燃的衍生物品。
其中有很多，江舟燃自己都記不清楚什麼時候發行的，只記得銷量很好，所以公司後面賣了很多類似的吧唧或者卡片。
他是個相當自信的人，可江舟燃自己別墅都沒有這麼多印著他長相的各類物品。
江舟燃腳步一下子就頓住了，視線也從這些物品慢慢移到裴珏斐臉上，他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裴珏斐也不知道該幹嘛了，白皙臉頰都和耳尖變成同一個顏色了。
合適又敷衍的藉口根本想不出來，也不想對江舟燃說類似的話。
江舟燃眼中倒映他整張臉，看他有些無措又鎮靜的神態，和裴珏斐慢慢蜷起又舒展的指尖。
裴珏斐垂下眼帘，盯著地板，須臾，視線才抬起，與江舟燃這雙眼眸直直對上，他有點僵硬地問：「要換我的睡衣嗎？」
嗓音里是刻意裝出的自然，好像真的只是單純在詢問江舟燃，而不是像藉此掩蓋尷尬。
江舟燃眼中除了他，還有大大小小的他自己，看了很久，很奇特的，他竟然也開始感到臉發燙，慢吞吞地「哦」了聲。
裴珏斐把自己的睡衣找了出來，他喜好單一，買的睡衣款式顏色也沒什麼區別，都是神色。
乍一看，特別像情侶睡衣。
他拿著睡衣，碎發在額前輕晃，眼皮掀起又落下，說：「洗過了。」
江舟燃接過，鼻尖果然縈繞著淡淡的皂莢香，乾淨清爽，很有裴珏斐的感覺，他忍著臉上的燙意，乖乖換上。
他們身形相仿，裴珏斐衣服穿在江舟燃身上，特別合身。
裴珏斐看著他這件衣服，揚手，替江舟燃理了理亂翻的領口，幫他理好後，他道：「那我們一起去休息吧。」
江舟燃眼睛看著他，說好。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裴珏斐枕頭旁的棉花娃娃，也像他。
江舟燃得意又害臊。
他們一起爬上了床，被子覆蓋他們兩人的身軀。
裴珏斐道：「我關燈了。」
倏爾，燈光熄滅，亮色一點點在眼裡熄滅，黑暗成為主色彩，滋生很多不敢有的思緒，以及話語。
曖昧的，濃稠的甜蜜暖床。
裴珏斐直挺挺躺著，江舟燃沒有躺在他懷裡，但距離也極近，他只需要動動指尖，就能觸碰到江舟燃腰身，但裴珏斐沒動。
黑暗間，欲色與愛意獲得了充足養料，兩道呼吸各自突出，又在不遠處交織，難捨亦難分。
江舟燃側頭，棉花娃娃擦過他的臉頰，觸感毛茸茸的，明顯沒他好摸，無名指上的咬痕似乎也在發燙，呼吸開始急促。
夜色在他眼裡起起伏伏，修長指尖舒展，他主動抓住裴珏斐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