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慶幸的是,平州的災情並不嚴重,某些城池還有富戶施粥,難民多少能看到活路,不至於生無可戀。
前面他們已經耽誤太多的行程,接下來,流放隊伍大多數時間都是露宿野外的,短短几天就穿越了平州,進入了洪州地界,除了沈向晚一家,包括嚴家人在內,流放之人每天都累得倒頭就睡,連抱怨的精力都沒有,當然,沈家人要除外。
這段時間趙山可謂是重點照顧了沈家那些人,每天有兩個解差專門盯著他們,沈奕山和沈向東沈向南父子三人更是重點關注對象,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有些已經紅腫發炎了,衣服也被抽得破破爛爛,根本無法遮體,不可謂是不悽慘。
與此同時,皇城皇宮。
「什麼?又失去聯繫了?」
御書房內,皇帝不悅的皺眉,沒記錯的話,此次是兩個新晉宗師帶隊吧?怎麼還會失去聯繫?魏承毅不也是宗師?難道他的毒真的解了?
「是的皇上。」
身著黑衣的男人單膝跪地,面上沒有一絲表情波動。
「···」
丟開手裡的硃砂筆,皇帝往後靠著椅背,好一會兒之後才道:「繼續派人追殺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繼續活著。」
「是。」
黑衣人抱拳領命,一閃身就消失在了御書房裡,皇帝神色怔忪的注視著門口的方向,心裡一遍遍的後悔,當初不應該那麼輕易就放魏承毅離去,如果他真有了反心,悄悄跟魏家那些舊部聯繫,說不定天下就真的要大亂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放眼整個天啟王朝,單就打仗這一塊,基本沒幾個人是魏承毅的對手,他之所以非要弄死他,也是為了避免他安頓下來後反叛朝廷。
半個月後,流放隊伍接連穿過麗州膠州,進入了明州地界,很快便會抵達郴州,這一天,隊伍又沒有在天黑之前抵達城池,好在解差們找到個破廟,勉強也能遮風擋雨,近衛們率先搶了個比較乾燥的角落,兩個差頭兒也沒說什麼,帶著解差們占據了另一個角落,其他人早就累成狗了,哪有精力搶地盤,都跟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沒記錯的話,郴州緊鄰明州?」
做飯的時候,沈向晚隨口問道,她對這些完全不了解,都是一路上聽他們說的。
「嗯,按照目前的進度,我們最多五日便能進入郴州。」
點點頭,魏承毅端起淘洗乾淨的米遞給她,不久前,他已經跟派往郴州的屬下取得了聯繫,該安排的他們都安排好了,只要抵達郴州,他們就能立馬安頓下來。
「三個月了,總算是要到了。」
故作誇張的呼出一口氣,沈向晚微微一笑,手上的動作又麻利了一些。
「高興?」
見她心情似乎很好,魏承毅也跟著露出笑容。
「嗯。」
能不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