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一直流傳著一個恐怖驚悚的傳聞,聽聞在蕭折淵五歲的時候,因太監對先皇后楊氏不敬,便用匕首刺殺太監頸部,甚至割下他的頭顱扔在冷宮院外,那段時間伺候楊氏的一干侍人無不驚恐害怕,宮中一提起小太子就毛骨悚然,私下稱他為『殺人魔』。
傳聞浮現在蕭折瑾眼前,令他也感到心驚膽戰,他看著猶如羅剎神般的蕭折淵逐步逼近,聲音顫抖,「你、你敢……」
『啪』———
蕭折淵毫不猶豫反手給了他一巴掌,語氣冷硬,「二皇弟眼中可還有皇兄這個太子?父皇在前,還目無尊長,比那風塵里的勾欄做派還不得禮數。」
第4章 禁足
先皇后楊氏名門貴女,出身尊貴,然而現如今以男子為後的君後卻出身勾欄風氣的南風館,陛下雖派人隱匿了柳君彥的過往,成了皇家秘辛,但蕭立恆三人卻是心知肚明的。
蕭折瑾聽見蕭折淵辱自己母后,便要奮起,這時蕭立恆一怒,將案桌上的簡牘扔下來,怒吼一聲,「放肆!」
太和殿跪伏一片,蕭折瑾連忙跪下來,蕭折淵也不緊不慢地下跪叩首,他的目光瞥向蕭折瑾,蕭折瑾也同樣惱怒地瞪著他。
「太子你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裡!不僅私自處決玄鷹閣眾人!竟還當著朕的面訓斥淮允,他再無禮也輪不到你越俎代庖!你想朕治你個欺君罔上的罪名麼?!」蕭立恆起身怒指蕭折淵。
「兒臣不敢。」蕭折淵回,「兒臣身為二皇弟的兄長,理應有教導之責,二皇弟目中無人,若今日不加以教導,恐怕日後會多生事端而不自知。」
蕭折瑾頭腦簡單,極其意氣用事,聞言又被蕭折淵激怒,「你!」
「混帳東西!」蕭立恆將案桌其餘的簡牘抄起來砸向蕭折瑾,「太傅教導你的東西你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兒臣知罪。」蕭折瑾又悻悻地回道。
「太子我行我素、私自用刑,念在初犯的份上,禁足東宮一旬,沒有朕的旨意不許踏出東宮半步!」蕭立恆下令。
蕭折淵面無表情,「兒臣遵旨。」
「下去吧。」蕭立恆揮手。
蕭折淵起身,轉身之後的眼神變得狠戾。
太和殿一片沉寂,蕭立恆看向站在一旁的蕭折瑾,嫌棄道了一聲,「蠢貨,事情都做不乾淨,還讓人捏了把柄。」
蕭折瑾不服氣,「謝承雲還有利可圖,不能讓蕭折淵找到他。」
蕭立恆頭疼不已,無奈道:「你在他面前收斂些,否則的話,下次他呼在你臉上的就不是巴掌。」
「可是我………」蕭折瑾還想說什麼,蕭立恆瞪了他一眼,他又只能閉嘴,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打他巴掌、辱他母后,這筆帳他會連本帶利還回去。
回到長樂殿時,錦聿已經戴上了一副面具,蕭折淵身心舒暢,走到他跟前,「真乖啊小七。」
錦聿的眉眼漆黑而不深邃,像是躍於宣紙上那清雅又濃重的山水墨畫,襯得膚色更加蒼白,蕭折淵心神一動,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觸摸他,誰知錦聿忽然撇開臉,他似乎得了趣,一把扶住錦聿的後腦勺拉向自己,勾唇淺笑,「孤還以為小七會一直乖巧呢,怕人碰你?」
兩人的距離極近,近到錦聿看著蕭折淵的眼睛,仿佛整個人都在他的目光籠罩下,他身上密密麻麻泛著冷,一時驚駭,下意識的就出手打出去。
「大膽!」一旁的侍衛抽出刀來架在他脖子上,錦聿無所畏懼地看著蕭折淵。
蕭折淵被一掌打在胸口,肋間發疼,他笑出聲,朝侍衛揮了揮手,「下去。」
待殿中的宮人都下去後,蕭折淵走到他跟前,溫聲細語地詢問他,「可以抬下巴,不可以摸臉?」
說著,蕭折淵又再次抬起手,他看到錦聿身子微顫了一下,毫不猶豫的用手背觸摸他的臉,看著錦聿強忍著不適,他道:「小七,要做一條聽話的狗,才能得到寵愛。」